錦念防備的看著他。背過去的手,向床的縫隙裏摸啊摸,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裏放著一隻棒球棒,那是錦有唐有一天心血來潮,看完了動漫之後,臨時起意想要去學棒球,之後軟磨硬泡這錦媽媽給買的。球棒聽說還是什麼名牌呢,可惜錦有唐是個三分鍾熱度,玩了幾次後就不想再玩了。球棒放著礙事,本來想扔,結果被錦念悄悄的撿回來,就藏在了床底下,她一翻身能夠摸到的位置。
那時候是想,球棒又重又解釋,放在身邊防身,也是好的。
寄人籬下時,真的沒有給她用上球棒來自衛的機會;沒想到多年後,居然還派上用場了。
錦念捏住球棒的邊緣,心裏邊計劃著。
如果羅子爵最後還是控製不住情緒,想要對她做什麼傷害性的行為,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出手。
羅子爵的確是快到了情緒崩潰的邊緣了吧。
她的話,有意無意,刺痛了他心底最不容碰觸的拿出角落,以至於他整個人都是神經要崩潰掉了。
他一路逼近,到了跟前。
憤怒的衝著她咆哮,“你懂什麼!”
錦念無辜的眨了眨眼睛,“猜猜也不行嗎?”
羅子爵出離憤怒。
錦念吧嗒吧嗒嘴,“不讓猜,那就不猜了吧。”
惹的對付,眼神愈發詭異了起來。
他與她在一起時,冷場的時間仿佛多了起來。盡管羅子爵始終很努力的想要控製住真正的情緒,引導著整個時間的進展,無奈錦念的功力更高深一些,她不想讓他好過的時候,直接是往人的心眼上戳。
要多疼,有多疼。
疼的狠了,羅子爵覺的自己的忍耐和克製似乎全都繃不住了。
“你是故意的?”他質問。
錦念抿著嘴,小臉蒼白,動作輕輕的搖了搖頭。
“你知道了什麼??”他又問,張牙舞爪?快要吃了她似的。
錦念依然是搖頭。
“說!”羅子爵犯了狠,眼底凶厲之色,一閃而逝。
他逼近了過來,那樣子像是要把誰給撕碎了似,“你怎麼知道是我爸?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麼??錦念,你口口聲聲的說自己失憶了,但你並不驚訝任何事。”
“隻要按照正常的邏輯去推理,也可以推斷的出啊!至於吃驚……我不是不吃驚,是已經沒有力氣吃驚了。”她垂下眼,盯著自己蓋了好幾年的小碎花被子,眼神有些飄,“你們一個一個全都有充足的理由,理直氣壯的跳出來,指責我忘記了過去,指責我做錯了許多事;我聽著,那些事就像是發生在別人身上的故事似的,無論怎麼努力都沒有辦法與我自己聯想在一起;所以啊,我大概是比你們任何人都更期待著知道一個完整的過去吧;瞧,其他人全說不清楚我心髒處的這道傷是怎麼一回事,你不就跳出來,送上門來,為我答疑解惑了嗎?”
她說話的口氣應該夠輕鬆了吧??是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做法。畢竟她的目的可不是把羅子爵給當場逼瘋,失去理智了。
“你是猜的?”他明顯不信,“你什麼都不記得,怎麼可能猜的那麼準。”
“運氣好吧!”錦念摸了摸鼻尖。
羅子爵又是一陣沉默。他眼神冰冷,站在床邊,就那麼凝著她。
錦念硬著頭皮,給他看。
幾分鍾後,錦念有些不耐煩的催促,“能不能把正事兒一口氣全說完了,你在找個地方自己去懷疑。我們說到哪兒來的??對了,你爸在我心口這裏捅了一刀,差點沒捅死我,留下個好長好難看的傷疤一直掛在我身上。這事兒怎麼說,好像都是我吃虧。我還沒去找你家裏人麻煩,跟你們報仇呢,你倒是搖身一變,成了受害者,找上門來興師問罪了??”
羅子爵:……
“怎麼?我說的有錯嗎?”錦念不滿的抬高了?下巴。
羅子爵想了想,長歎了一口子。
“我不知道。”他眼神有些茫然,許多過去發生的事情就在眼前晃。
那種感覺,實在難以控製。
他也不想,可問題是,他真的控製不住。
錦念見他稍微平靜了幾分,捏著球棒那隻手,稍稍的鬆了鬆;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她是真的不想跟羅子爵決裂,就算她抽冷子,運氣也好,直接將她給放倒了,房間之外還有不少人呢。見她偷襲了羅子爵,那些人是會翻臉的。
這該死的進退兩難,錦念真心是受夠了。
“你爸為什麼要來殺我?”錦念問,“我那時候是六歲?七歲?還是八歲?這種年紀的小孩的確手欠嘴欠比較煩,可也不至於被人嫌棄到直接殺掉吧??”
錦念話裏話外,可全是不滿了。其實她所要表達的意思是,我才是受害者好吧??你這個加害者的兒子多年後還來尋仇,不覺的名不正言不順,還有點討人厭、惹人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