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回答很出乎我的意料。”海竹皺了皺眉頭,“她說不可以分期付款,也不要我的什麼利息,她要求必須一次付清全部款項,但她接著又說我不必現在就給她錢,說她現在手裏也不缺錢,說可以給我1年時間來湊錢。她說什麼時候我手裏的錢湊齊了,就通知她,她會在合適的時間親自來拿的,如果她沒空,就先在我這裏放著。但絕對不可以超過1年,1年期限一到,如果她來拿不到錢,那按照合同規定,公司就要收回去賣給別人。”
我也不由皺起眉頭,芸兒到底搞的什麼名堂,既然獅子大開口了,卻又不急著拿錢,這有些矛盾啊,實在是難以想明白。
“感到意外吧?”海竹說。
“是的,很意外。”我點點頭。
海竹:“我當時就問她為何要這樣,她的回答倒是很冠冕堂皇,說一來是看在大家朋友一場的麵子上,不看僧麵看佛麵,顯然她說的佛麵是你的麵子了。二來呢,她說是看在我正處在發展期,資金也不寬裕,錢都要用到刀刃上,也不想讓我因為收購這公司拖垮了酒店和旅行社的生意,說是照顧我為我考慮。
似乎她的回答和之前的話相互矛盾,但我卻想不出別的更合適的解釋理由。既然她如此表態,那我自然樂得接受,於是我就順水推舟答應了。既然她如此大方,我也不能小氣了,我又提出可以給她按照銀行貸款利息多付一些錢,她顯得很不屑,說不稀罕。我不想占她的便宜,堅持說必須要給,她看我態度很堅決,冷笑一陣,然後就答應了。”
我點燃一支煙,沉思著。
“事情已經談妥,芸兒說隨後她就會安排人和我商談具體轉讓事宜。”海竹頓了頓,“對了,她還提出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我說。
“她要求公司轉讓之後,公司的法人必須用我的名字,不能再掛在你名下!”海竹說。
我皺了皺眉頭,覺得有些蹊蹺,之前芸兒暗地把公司辦到了我的名下,怎麼現在又要求必須不能在我的名下,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海竹說:“我問她為什麼?芸兒也沒說出個所以然,就說這是她的先決條件,如果我不能做到,那麼這事就告吹,在這事上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我想了想,掛在我名下和你名下是沒有什麼區別的,反正我們是一家人,反正我的也是你的,於是我就答應了!明天我就開始辦理這事。”
我仰臉看著天花板,繼續琢磨著。
“哥,這事本來該和你商量再做決定的,但芸兒沒有給我任何機會,要我當場立刻就做出答複,我想了,反正這事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我都是要做的,反正芸兒那邊也是不會有任何鬆口的,於是就當場答應了芸兒。既然已經答應了,也就不能反悔了。”海竹說。
我看著天花板,不做聲,心裏有些亂,我苦思著芸兒如此操作的用意和原委。到底是什麼原因讓芸兒突然做出這樣的決定呢?
一時想不出所以然來。
海竹:“其實,這事,我想了,我,你,我們都該感到高興的,畢竟你原來的公司又回來了,這公司對我們來說,不僅隻是一個公司,還具有非凡的意義,這代表著你的一段輝煌和經曆,代表了你重要的一個人生時期,對你對我來說,這都是一個莫大的安慰,收購這公司的意義遠超出它的價值本身。
雖然價格是貴了,但芸兒卻又提出不急著拿錢,這對我們顯然是有利的,不管芸兒到底是何用意,我心裏其實還是想感謝她一下的,畢竟她成全了我,圓了我心裏一直無法釋懷的一個遺憾和缺憾。臨走前,我向芸兒表示感謝,她卻又是冷笑一聲,說不稀罕我的感謝,說我既不用感謝她,她也不會感謝我,說這隻是一筆交易,她隻認錢不認人。最後還撂下一句話,說我不要太得意,說笑在最後的一定不是我。”
我看著海竹。
“她最後那句話,我就權當她是挽回麵子的嘴硬話吧,芸兒這個人,我看是鴨子死了嘴還硬,不見棺材不掉淚,不到黃河不死心。明知自己輸了,卻還是要硬撐著不肯服輸。”海竹說完無可奈何地笑了下。
我沒有笑,我覺得此事沒有芸兒和海竹交談的這麼簡單,這背後一定有隱情。
不知為何,一想到背後有隱情,雖然想不出是什麼隱情,我的心裏卻莫名湧出一陣恐懼。
我知道,此事已成定局,我是無法阻撓的了。芸兒和海竹兩個人就決定了在我名義下公司的轉讓事宜,我雖然掛名這公司的法人代表,卻完全被這兩個女人無視了。她們將我撇在一邊迅速就達成了一起交易。
當然,我也想不出理由來阻撓,似乎我感覺這公司在芸兒手裏和在海竹手裏對我來說沒有多大區別。
我不由心裏苦笑連連。
我現在最關心的不是公司轉讓不轉讓,而是芸兒到底為何突然要做此事。憑著我對芸兒的了解,我斷定此事絕對不會這麼簡單。但到底有多複雜,我想不出。
感到了幾分棘手和茫然。
“既然已經這樣了,那就這樣好了。”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