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驗完槍支彈藥,等一槍準和老黑把家夥重新封存送走,楊鋒回到自己和老黑的住處,無精打采地往炕上一躺,心裏感到亂糟糟的。功夫不大,姚朗拎著兩瓶酒和一隻燒雞悄悄地溜了進來。楊鋒動也沒有動就來了一句:“好你個老四,想把老子嚇死!”姚朗“嘿嘿”一笑:“二哥,你才比我大幾個月呀,現在就成了老子啦?”說著,放下酒和燒雞,從自己懷裏又掏出了一包熟花生和一包熟肉:“二哥,今個兒咱哥倆和黑叔整兩盅你看咋樣?”

楊鋒一骨碌身從炕上爬起來,眼睛上上下下打量著姚朗:“老四,你可不是愛出錢的人呐,今個兒主動送上門來不會是有啥事吧?”姚朗又是“嘿嘿”一笑:“二哥,光許兄弟我吃你,就不許你當哥哥的吃兄弟一回?”楊鋒湊近了又打量打量姚朗,還是有些疑惑不解:“不能吧?你小子不是和錢老板一樣嗎,每次拿了錢數了又數,恨不得一個子兒掰成兩半花,每天除了蹭老大就是蹭我和老三,一年也不見你出一回血啊,不行,我去把老大和老三都叫上,免得你又出什麼餿主意害我!”說著,楊鋒跳下炕就要往外走,卻被姚朗一把攔住:“二哥,你別拿我開心了!”

哥倆兒正在開玩笑的時候,老黑走了進來。楊鋒和姚朗馬上停止了打鬧,因為他們都看見老黑拎著一瓶酒和一大塊熟肉。

老黑的酒量在老刀把子裏是數的著,但是很少有人看見老黑喝酒。一方麵是因為別人對老黑都一種懼怕,另外一方麵就是老黑自己非常能夠控製自己。自從小黑在這裏搬出去,楊鋒就搬了進來,可是楊鋒看到老黑喝酒的時候也非常少。別看老黑平日裏號稱一斤不醉、二斤不倒,可是能和他坐在一起喝酒的人卻屈指可數。但是隻要老黑高了興或者有什麼開心的事情,他還是要喝上兩口,楊鋒知道他這個習慣,每次有事不好開口就等老黑喝酒的時候才提,因為在那個時侯老黑才肯點頭答應。

看見姚朗在,老黑對他一點頭:“小四啊,你不來我今天還打算去叫你呢,正好,今天陪你黑叔喝兩盅兒!”姚朗麵上帶著笑:“黑叔,其實我今天是帶著酒菜來的,本打算請黑叔,誰知道黑叔今天自己準備了。”老黑拍了拍姚朗的肩膀:“那就都拿出來,今天來個痛快的!”

說句實話,老黑剛才的言語讓楊鋒和姚朗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可是難得有這麼一次機會,於是兩個人對視了一下,馬上高興地準備起來。老黑放下手裏的酒菜,把小院的門關好,插好門閂,這才又回到了屋裏坐下。楊鋒把炭火盆點著,架好燙酒的小水盆,姚朗這時已經把酒菜擺在了炕桌上,老黑毫不客氣的脫下棉鞋,幾步就來到炕裏盤腿坐好。

等楊鋒把酒斟滿的時候,老黑放下手裏的筷子,斜著眼睛看了看姚朗:“好你這小四,說吧,你今天有啥事要求我啊?”姚朗呲牙一笑:“黑叔,瞧你說的,非得有事兒才能找黑叔喝酒啊,今天真的沒什麼大事!”老黑也是狡黠的一笑:“就你小子心裏那點彎彎腸子還想在你黑叔麵前動換動換,還沒什麼大事,你能有啥大事,痛快點!”姚朗把燈往一邊挪了挪,小聲的說:“黑叔,這次三掌櫃的調集了這麼多的家夥,而且還整來了機槍,是不是要搞什麼大動作吧?”

老黑不緊不慢的抿了一點酒:“怎麼,你也想來趟渾水?”姚朗搖了搖頭:“黑叔,什麼渾水清水,還不都是為了咱們老刀把子在江湖上的聲譽!”老黑一笑:“你是隻知道其一不知道其二啊!”說著,眼睛看了看楊鋒:“瘋子,你跟了我也有幾年了,你說說這次搞這麼大動靜到底是為了啥?”

楊鋒想了想,慢慢的說道:“黑叔,照我猜,這次搞這麼大,一定是二掌櫃和三掌櫃的主意,不過對付誰我不知道,估計應該是前些日子和咱們有過衝突的“震冀東”一夥人,他們人多槍多,不過話又說回來,徐寧現在已經出來了,我琢磨著該是他出頭露麵的時候了!”老黑點點頭,和楊鋒、姚朗幹了杯中酒。姚朗搶過酒瓶,挨個倒滿:“黑叔,也許是我多說話,老爺子這次放給二掌櫃的權也太大了,徐寧的事情按下好幾個月不提,怎麼二掌櫃的一上台就把他的事情辦了,我不明白?”

楊鋒白了姚朗一眼:“你看不明白的事情多了去啦,可是這點屁事你也看不懂你還混什麼混呐!”楊鋒有心把這個對老黑來說可能是太過敏感的話題岔過去,可是老黑卻猛的喝幹了自己酒盅裏的酒,然後用手背抹了抹嘴角:“瘋子,我估計你小子心裏對你黑叔不一定沒有想法,隻是你小子不肯說,老四今個兒問起這件事,我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說著,把酒盅往桌子一放:“給我倒上酒!”

楊鋒給老黑把酒斟滿,不動聲色的說道:“黑叔,其實你不說我也明白,老爺子心裏非常明白徐寧的事,隻是從他的嘴裏說不出來這種話,現在大掌櫃養病,二掌櫃的當家,當然就得把徐寧放出來,而且現在瘸叔不在了,徐寧肯定會來頂缺。”老黑晃了晃腦袋:“瘋子,你算說對了一截兒,事情比你小子想的還要複雜。”姚朗的眼睛一亮:“黑叔,照你的話頭說,我們韓老大還有機會?”楊鋒狠狠瞪了姚朗一眼,姚朗馬上就轉了話題:“黑叔,來,咱爺倆兒幹一個!”老黑假裝沒看見,舉起酒杯和姚朗喝幹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