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英帶給老爺子的是一封由黃顯聲將軍親筆寫的信。
老爺子眯著眼睛看完了這封信,臉上沒有帶出任何的表情,隻是一回手,這封信就傳到了刀子的手裏。
刀子勉強的看完這封信,他抬起頭看了看老爺子,把信遞給了把子。
把子看完了信猶豫了一下,工工整整的把信又交給了老爺子。
老爺子手裏拿著信,眼睛卻看著刀子和把子:“你們說,咱們該怎麼辦?”
刀子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大哥,這事兒要說大也不大,可也不能說是個小事,咱們還是好好合計合計!”
把子想了想:“大哥,依我看咱們把弟兄們召集一下,看看大夥兒的意見,畢竟誰去都是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咱們不能不聽聽弟兄們的!”
老爺子點了點頭:“也好!”說著,對齊英一抱拳:“齊老弟一路鞍馬勞頓,今天就在我們這裏休息休息,晚上我親自為齊老弟接風洗塵,至於黃將軍信上所提之事,容等我們弟兄商議商議!”
齊英點點頭:“那就恕齊某討擾了!”
“齊老弟說的哪裏話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如今到了葉某的家裏,老朽自當以禮相待!”老爺子說著站起身來,“泥鰍老弟,你和老黑兄弟去給我這個齊老弟安排一下,千萬不可慢待!”
······
老刀把子招待齊英的酒宴很豐盛,人們酒足飯飽送走了齊英之後開始紛紛散去。
釘子今天跟在把子的後麵來到了把子的住處。
一進屋,釘子就在把子的身前背後殷勤的跑來跑去,把子實在是看不下去:“我說老丁,你今天這麼賣力肯定是有事,我也不想猜,你直說吧!”釘子看了看把子笑著說:“三掌櫃的,你可真高,我沒別的事,我就是想問一下那個姓齊的來咱們這兒有什麼事?”把子翻了翻眼睛:“老丁,你少跟我這打馬虎眼,說吧,你又聽見什麼了?”釘子嘿嘿笑了兩聲:“三掌櫃的,我能聽見什麼,就是剛才在酒桌上聽大掌櫃和二掌櫃的口風兒裏有點問題,所以現在您老這兒套個底不是!”把子看了釘子一眼:“老丁啊,我就知道你的事兒多,說說,剛才你都聽出什麼來了?”
釘子剛要張嘴說話,門外想起了一陣敲門聲。釘子看把子一皺眉,趕緊說道:“三掌櫃的,您別動,我去看看!”說著,釘子轉身走了出去,等他回來的時候,釘子的身後多出了一個人,那個人居然是錢鏽錢老板。
把子看了錢鏽一眼:“怎麼錢老板今天有這個閑空兒上我這串門來啦,稀客稀客,快請坐!”
錢鏽顯得有些不自然:“三掌櫃的,不瞞你說,今天我是真的有事來求三掌櫃的!”“嗨!錢老板,你這一說就遠了,咱們之間還用得著說求嗎,有什麼盡管開口就是啦,幹嘛跟我還這麼客氣啊!”把子說著,拉住錢鏽坐到了炕上。
錢鏽看了看把子,臉上露出有些為難的模樣:“這個,我---”把子拍了拍錢鏽的手:“丁老兄也不是外人,錢老板不用避諱,有什麼事盡管說,看看我把子能不能幫上你的忙?”錢鏽搓了搓手:“三掌櫃的,今天我聽弟兄們說起一件事,不知道三掌櫃的知道不知道?”把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瞧你說的,老刀把子裏麵還能有瞞住我的事情,你說吧,是哪件事我不知道呀?”
錢鏽湊近了把子,小聲的說道:“我聽說咱們老刀把子裏麵有內奸,現在老黑正在查哪,前幾天把老營外圍三道崗的弟兄們幾乎挨個問了一遍,主要查的是年前進出老營的這些人!”把子笑了笑:“笑話!要說咱們裏麵有內奸我是不相信,再說進出老營的人多了,你老錢年前不就出去好幾趟嗎,能進出咱們老營的人多了,你老錢怕什麼!”錢鏽瞅了瞅釘子,小聲的說道:“現在已經查到我的頭上了,我擔心---”把子看著錢鏽,臉上的笑容忽然不見了:“你老錢不會是吃了弟兄們的血汗錢吧,要不然你心驚什麼?”“不不不!”錢鏽連連擺手,“三掌櫃的,你不知道,年前我聽人說興隆的翠紅樓新來了幾個姑娘,說是床上的功夫非常好,我一時糊塗,就一個人偷偷去了一趟翠紅樓,不過我真的沒反水,不信三掌櫃的你可以去查!”“老錢啊,我記得你不是這樣的人哪,怎麼現在好起這個來了!”把子輕描淡寫的說著,話鋒忽然變得嚴厲起來,“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用了老刀把子的錢,對不對?”“沒有,我真的沒有用咱們幫會裏的錢,三掌櫃的,你應該知道,這些年我不賭不嫖不吃不喝更不會抽白麵吸大煙,我手裏積攢了不少,再說我知道咱們的規矩,我能幹那種事嗎?”錢鏽極力分辨著。釘子在旁邊也為錢鏽直說好話:“就是,三掌櫃的,自打錢老板坐上引全柱(賬房先生,四梁八柱之一)的那天起,咱們的賬目什麼時候有過差錯,再說老錢也不是那種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