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鋒心裏明白得很:在一支大刀長矛鳥槍火銃這種裝備占大多數的隊伍裏,別說是一挺捷克式輕機槍,就是快利這一類的老爺槍都是好東西,想當初老刀把子裏麵也是一支快槍也沒有,買到的鐵公雞和老套筒子這一類的家夥都有人搶,現在他們有了這麼一挺機槍,金山好這種綠林出身的隊伍當然會眼紅。
看著薛豹抹去了嘴角的血漬,楊鋒的表情很平淡:“我聽說義勇軍裏規定的有嚴明的紀律,這一是不殺不搶;二是不威脅百姓;三是不準強奸婦女;四是不準翻箱倒櫃;五是不準強要飲食,好像沒有規定要把我們從鬼子手裏搶來的家夥交給你們手裏,何況我們還不是你們的人。”
薛豹有點惱怒,可是他知道單憑自己這幾個人沒法解決這個問題,他正猶豫著該走還是該留的問題時,十幾個被叫來幫忙的士兵趕到了,他的膽氣立刻壯了許多:“這沒你說話兒的份兒!”他繞開了楊鋒,走到了齊英的麵前:“他們都是你帶來的人,怎麼說也算是義勇軍吧,齊隊長是當兵出身,隊伍裏的規矩我想齊隊長不會不知道,你說這事該怎麼辦?”
齊英看了看薛豹,又看了看楊鋒這些人,正在猶豫該怎麼把事情圓滿解決下來的時候,張專員忽然出現在他的前麵。
張專員的出現使得氣氛冷靜了許多。
張專員也不願意把機槍交出去,因為自己剛剛從這幾個人手裏接過來一把日本軍刀和一支日本人的南部十四式手槍,如果讓楊鋒他們把機槍交出去,恐怕自己手裏的這點東西也要被上交,即便是要回來那也是金副司令給的麵子。張專員可不想再讓這個老滑頭再給自己留什麼人情債,畢竟他已經送了一份人情給自己,而且張專員心裏明白,這個人情債是最難還的。他站在人群的中間,用目光掃視了一下:“薛排長!”薛豹趕緊答應了一聲,畢恭畢敬的走到了張專員麵前,“我聽說他們是和什麼毛隊長說過戰利品的事情,是那個什麼毛隊長答應了他們的,再說他們又不是從你們手裏搶來的,你們可以讓那個毛隊長自己來要嗎,幹什麼非要動手來搶呢,這樣很不好嗎?”
薛豹咧了咧嘴:“毛隊長是趙司令的人,我是金副司令的人,這不太合適吧?”
張專員看了看薛豹:“既然你分得那麼清楚,那麼就請你告訴我,我們這些人算是誰的人哪?”張專員的話語裏對這個薛豹有些不滿,“都是義勇軍嗎,這槍誰用不是用啊,回去告訴金副司令,就說是我給留下了。”說著,張專員拉了一把鄭直,示意他趕緊回到院裏去,於是楊鋒他們就退進了院子裏。
薛豹還是有些不甘心,他看著鄭直和楊鋒張元這些人回到了院子裏,著急的搓了搓手。
忽然,薛豹身後的士兵們紛紛閃開,讓出了一條路。
趙亞洲的得力幹將毛永剛和董二虎以及韓正三個人走了過來。
金副司令手下的這些人對趙司令抗日總隊裏那些人比較服氣,尤其是像毛永剛和董二虎這樣能打的人。
毛永剛一邊走一邊罵:“你們這幫子飯桶,還不快回去準備,沒聽見司令的命令嗎,趕快收拾,準備轉移!”
“轉移?”薛豹一愣。毛永剛翻著白眼看了看他:“對!轉移,日本人馬上就要過來了,你還有閑心在這裏!”
······
把子在看到自己的老婆孩子之後再也沒有了和雷遠糾纏下去的力氣,他像是被人家抽出了筋骨,變成了一團軟乎乎的肉塊。
雷遠看著把子,這個以前山一樣的人現在終於倒了下來,變成了一條斷了脊梁的狗,倒在他雷遠的腳下。“還是鍾先生的主意多,人麼,誰沒有弱點,就像一個練武的人,無論他怎麼厲害,終究還是有罩門的,就看你找到找不到!”雷遠心裏想著,臉上卻絲毫不露,他還是微笑著走到了把子的身邊,“老弟,我也不想強求你做什麼!”他說著,拍了拍把子,“再說,你和我合作你又不會吃什麼虧,對你還是有好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