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一時左右,隨著最後一名日軍的撤走,持續了整整一個上午的戰鬥終於結束了。
所有日軍遺留的屍體經過那個被俘的密探辨認,裏麵有一名叫做石野的小隊長,日軍士兵二十八名,特務隊員三名。義勇軍繳獲日軍軍官戰刀一把,日軍三二式騎兵軍刀(俗稱馬刀)多把,日軍大正十一式機槍(俗稱歪把子機槍)一挺,三八式騎槍(俗稱馬槍)二十餘支,三八式步槍二十餘支,軍馬十九匹,大車五輛,彈藥數箱,毛毯二十多條,還有餅幹、罐頭等食品。
雖然這股日軍被擊退,可是劉司令的部下死傷慘重,能戰鬥的到現在已經是精疲力竭,無力再戰,於是劉司令和兩位特使趕緊交流了一下意見,雙方開始分道揚鑣。
程勝並不知道被自己擊中兩槍的那名日軍軍官就是古賀傳太郎聯隊長,也不知道這個劊子手由於傷重,於午後三時斃命,不知道這是抗日戰場上第一個被擊斃的聯隊長級別的日軍軍官,更不知道日軍在追訴這次戰役時不禁哀歎:“夫錦西冬季之風暴,聞之皆血淚也”,“這是滿洲事變以來最大悲慘事件”。
程勝對手裏的這支三八大蓋現在是非常滿意,因為和自己以前使用的那些雜牌步槍比起來,這是一支戰鬥使用性能相當優良的步槍。
齊英送給劉司令三支槍,戰鬥結束後劉司令又讓他挑回了三支槍,不過這一次齊英挑回來的是三支三八式騎槍。同時劉司令又送給兩位特使兩把日軍三二式騎兵軍刀,這讓張專員非常的高興,但是蔡調查員卻對這馬刀不感興趣,隨手就把馬刀送給了受傷的韓正,韓正不好推脫,隻好接受了下來。
現在韓正隻有坐在馬車上後悔的份兒。
子彈雖然沒有傷及骨頭,但是它在韓正的胳膊上鑽出了兩個洞。
好在林寶輝是個醫生,雖說人是個獸醫,但是他的藥卻不都是給獸用的,絕大部分還是給人用的。
張元腦袋一直耷拉著,一點兒高興地意思都沒有,齊英和韓正、鄭直等幾個人都不好開口說什麼,隻有姚朗緊一句慢一句的說著一些不找邊的閑話。
楊鋒催了一下馬,盡量的保持和張元並行:“胖子,不要緊,誰還沒有犯錯的時候,再說又不是你一個人的錯,你幹什麼總是悶悶不樂。”
張元看了看楊鋒,又看了看吊著膀子的韓正:“二哥,都是我惹出來的禍!”“行了,你還有完沒完哪!”楊鋒把臉一沉,“我不是說了嗎,惹禍的又不是你一個!”
韓正笑了笑:“老五,沒關係,不就是穿了一個眼兒嗎,養些日子就好啦,你不用這麼愁眉苦臉的!”
聽韓正這麼一說,張元顯得不那麼沉悶了,臉上的表情也開始緩和起來。
程勝晃了一下手裏的槍說道:“日本人的槍好是好,可是就是這子彈不行,老大要是讓漢陽造一類的槍子兒穿上,說不定這條胳膊就保不住了!”
聽程勝這麼一說,韓正來了精神:“老六,你別說,還真是那麼回事!小鬼子的子彈留下的是眼兒,要是換成漢陽造,早在胳膊上開花啦!”
張專員聽這幾個人說的熱鬧,於是也探出頭來,不過張專員沒有怎麼摸過槍,對他們說的那些話也是一知半解,所以他一直沒有說話,可是韓正這麼一說,他來了興趣:“韓老弟,你們說的漢陽造和鬼子的槍留下的傷口不一樣,那是怎麼回事?”齊英看了看張專員:“張專員,你不懂這些槍彈,咱們的漢陽造用的是七九圓頭彈,而且彈頭比較粗,所以造成的傷口比較大,鬼子的三八大蓋用的是六五尖頭彈,彈頭細長,所以造成的傷口比較小,隻要是打不著要害的話一般是可以救治的。”
張專員點點頭:“這麼說還是咱們的槍好子彈好!”“不,張專員,您不懂,”齊英不敢笑,隻好忍住繼續說道,“您沒有研究過,所以這裏麵有您想不到的一些事情。”張專員不屑的說道:“齊隊長,看來你研究過啊,那你都研究出什麼問題來啦,能不能說給我們這些人聽聽啊?”張專員故意把“我們這些人”拉的長一點,因為他知道,韓正鄭直這些人雖然認識幾個字,但是沒有一個是從軍校裏走出來的,而絕大多數士兵和下級軍官對那些自命不凡的軍校生是從心裏有這隔閡的,他們一般都不會主動的和軍校生拉近關係,相反,他們會站在一邊,看軍校生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