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樓依舊聳立。
大運河依舊流淌。
姓陳的那個水鬼也依舊窩在那條不起眼的小船上釣魚。
楊鋒和姚朗兩個人跳下馬,楊鋒把馬的絲韁甩給姚朗,一個人來到了小船旁邊:“陳老兄,你好啊!”
姓陳的漢子慢慢轉過臉來看了楊鋒一眼,翻翻眼皮,哼了一聲,嘴巴動了動,似乎是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來了?”
楊鋒點點頭:“來了!”
姓陳的漢子一邊慢慢收起魚竿之類的漁具一邊沉聲說道:“四爺早就知道你們這倆小子閑不住,叫我在這兒等你們!”
楊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姓陳的漢子把魚竿和魚簍一股腦兒的收到船艙裏,然後站起身扯著嗓子對茶棚的掌櫃喊了一聲:“我說大茶壺啊,我先走了,吃飯的家夥什兒你可給我看好了!”聽到茶棚的掌櫃應了聲,陳姓漢子這才把鞋蹬上,大大咧咧的上了岸:“走吧!”
楊鋒微微愣了一下:“陳大哥,咱們這是去哪兒?”
陳姓漢子撇了一眼楊鋒和姚朗:“去哪兒?先給你們找個歇腿兒拴馬的地方,總不能讓你們兩人牽著馬到處轉悠吧?”
······
韓正長出一口大氣,似乎想把胸中的鬱悶都通過這口氣吐出來。
胖子側了側身:“老大,你說這個日本人到這兒來能不能為了別的事情?”
韓正不喜歡自己的這幫弟兄們一口一個老大的稱呼自己,可自從楊鋒和姚朗離開老刀把子以後,他再也沒有製止過胖子他們三個人。韓正看了看胖子,沒有說話。
程勝嘿嘿一笑:“五哥,這事兒你不能問老大,該去問那個日本人!”
張元白了程勝一眼:“屁話!那個日本人他能告訴咱們弟兄嗎!”
韓正擺擺手:“小點聲!這個地方可不是在咱們家炕頭上!”
張元悶悶的應了一聲,拉過枕頭躺在了床上。
程勝有點不耐煩的站起身走到窗戶邊向外張望著:“三掌櫃的怎麼還不來?急死人啦!”
胖子哼了一聲:“老六,你倒是急個什麼!三掌櫃的不來咱們還能歇歇腳兒,要是三掌櫃的回來怕是咱們哥三個兒都閑不住嘍!”
韓正看了看胖子,慢慢站起身:“胖子,你就不能少說兩句!”說罷他就走到了程勝身邊:“老六,你這看什麼呢?”
程勝的眼睛繼續盯著窗外:“老大,我記得上次來的時候這個客棧裏麵沒有這麼多看家護院的呀,怎麼今天這麼多呢?是不是和那個日本人到這兒來有什麼關係?”
韓正順著程勝的眼光看去,他也看到了這種情況。韓正沉了一下:“老六,你說的這倒是有可能,不過咱們不知道這些人是誰的人呀?”
程勝頭也不回的說了一句:“這能是誰的人?順和堂的人唄!”
“順和堂?”韓正看看程勝,轉過臉又看了看院子裏那幾個人,心裏暗暗思忖:“如果這幾個人真的是順和堂的人,那就表明這個順和堂和日本人有勾結,事情會是老六嘴裏說的那樣嗎?如果真的是那樣又該怎麼和三掌櫃的說呢?”
······
滄縣城裏有個福順當鋪,與福順當鋪一道之隔的風雨樓。
風雨樓是滄縣城裏最大的客棧,說它是客棧,其實早已經是酒店客棧煙館青樓一體化了。
楊鋒和姚朗在陳姓漢子的帶領下先燙了一個澡,又理了理發,然後換上了幾件上等麵料做成的衣服鞋襪,遠遠看去就好像是兩個浪蕩公子帶著仆人一般大搖大擺的走到了風雨樓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