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子看著麵前的剃頭劉,心裏麵暗暗打著自己的小算盤:白老四手下有剃頭劉這樣的高手說明了什麼,說明了白老四還是有實力的,自己要是能和他合作成功的話恐怕自己也不是白老四的對手,再說回來,萬一不成功,他白老四完全可以把責任一股腦推到自己的頭上,到時候自己還是吃不了兜著走。想到這裏,把子忍不住輕輕打了一個寒戰,他開始暗自後悔:自己聰明一世,怎麼現在泛起糊塗來了?自己犯得那點兒事現在已經搽幹淨了,為什麼還要一步一步往死路上走呢?自己現在站在老爺子那邊也不算晚,怎麼就非要想起找白老四來了呢?
把子越想越怕,覺得自己的後脊背一陣陣冒涼風,手心裏直冒冷汗,他忍不住捧起麵前的茶杯連喝了幾口。
剃頭劉眯著眼睛坐在他對麵,好像有些似睡非睡,把子忽然有一種衝動,他想拔出槍來一槍把麵前的這個剃頭老劉幹掉,然後自己就可以一走了之,可是把子控製住了自己,因為把子心裏很清楚,自己雖然號稱是快槍,但是自己的準頭卻不怎麼樣,一旦不能一槍斃命,就憑剃頭劉的功夫完全可以要了自己這條命。
把子再一次瞟了剃頭劉一眼,他忽然意識到為什麼白老四會安排剃頭劉帶自己來的目的了,想到這裏,把子忽然輕輕歎了一口氣,然後繼續低著頭喝那杯茶水。
“巴三爺這是怎麼啦?好好地為什麼要歎氣呢?”剃頭劉微微睜開眼看了一眼把子。
“沒什麼!沒什麼!”把子刻意控製著自己的情緒,“我就是覺得咱們一晃兒十年沒見,再見麵的時候都已經老啦,嗨,這歲月不饒人呐!”
剃頭劉不屑一顧,他輕輕哼了一聲:“什麼時候三爺也學會文縐縐起來啦?”
把子搖了搖頭:“我說老劉,你能不能不這麼尖酸刻薄?眼下我可是你們四爺請回來的客人,你這可不像是待客之道啊!”
“客人?”剃頭劉想了想,然後微微點了點頭,拖著腔兒說道:“對啊!你巴三爺就算是四爺的客人吧!”
······
姚郎猶豫了半天,遲遲疑疑的說道:“二哥,你是說這個白四爺會對咱們老掌櫃的不利?”
楊鋒摸了摸已經擦拭鋥亮的手槍:“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
姚郎搖了搖頭,口氣裏透著懷疑:“二哥,你就愛瞎琢磨!老掌櫃的既然讓我們找這個白四爺,那就說明咱們老掌櫃的信得過白四爺,再說,白四爺要是沒有兩下子,咱們老掌櫃的會讓咱們找他當援手?”
楊鋒擺弄了一下手槍:“老四,你說的我也考慮過,可是陳老水剛才說的那些話你聽到了沒有?”
姚郎點點頭:“聽到了!不就是白四爺他們搶了日本人和日本人那些手下人的寶貝嗎,這有什麼呀?”說著,姚郎把手放在那個布口袋上拍了拍,“這種事情多了去!再說,白四爺他們搶回來那些東西可都是咱們中國的東西,這有什麼不對?”
楊鋒忽然抬起頭看了一眼姚郎:“老四,我的意思你沒有聽明白!白四爺是什麼人你我弟兄索然不清楚,可是在老刀把子裏麵我多少也有點耳聞。瘸叔以前說過,這個白四爺當年是咱們三位掌櫃的的結拜弟兄,後來老掌櫃的要開山立櫃,白四爺人家沒有和咱們三位掌櫃的摻和,人家走了,我總覺得這裏麵有什麼事兒,可是也說不清是什麼事兒,一來二去,這事兒也就擱下了。眼下老掌櫃的覺得老刀把子要出事,一來老掌櫃的身體不行,二來瘸叔和黑叔都沒了,老掌櫃的讓咱們哥倆找白四爺那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說到這兒,楊鋒站起身仔細聽了聽門窗外麵,確認沒有什麼動靜之後這才繼續和姚郎說:“剃頭劉的兒子能夠進到這兒找咱們弟兄,擺明了他們爺倆可能是白四爺的人,也可能是白四爺請來的人,老四,你別忘了,剃頭劉可是十來年沒在江湖上露麵了,白四爺能把他請來或者拉到自己身邊來說明什麼,說明他白四爺也想在江湖上揚名立萬,他會放過到老刀把子裏邊渾水摸魚的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