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狐幫走的路子和老刀把子的路子可以說是風牛馬不相及。
九狐幫的組織結構沒有老刀把子那麼嚴密,老狐狸這個總瓢把子一年隻露一次麵,誰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麼,紅狐狸這個家夥負責聯係幫派裏的其他人,但是他的那些手下從來沒有對付過一個外人,他們的眼睛和手裏的刀槍始終是指向幫裏的弟兄,鬼狐狸負責收集幫裏其他人的消息,除了這三個人,九狐幫其他的人都是基本屬於縱向發展橫向聯合,手底下各有自己的一攤子事情。就拿白識荊來說,他在九狐幫的綽號就是銀狐狸,可是他的那些手下大多都是依靠盜墓為生,每年他不但從老狐狸手裏麵得不到一個大子兒,相反,他每年還要給老狐狸這個家夥提供一筆數目相當可觀的資金,那些大把大把的銀洋換回來的不過是一些消息,例如一些不為人知的王公大臣的墓地之類,白識荊也曾經想過把弟兄們拉出來自己開山立櫃的事情,可是一向謹慎的白識荊知道,紅狐狸和鬼狐狸這兩個家夥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所以白識荊要離開九狐幫就必須要為自己找到一條退路,一座靠山。
白識荊不是不想留在九狐幫,可是他發現自己無論怎麼努力想要融進九狐幫但是就是融入不進去,就好像自己是一杯水,而九狐幫就好像是一捧沙子,無論怎麼攪動,到最後沉澱的時候沙子還是沙子,水還是水,永遠不能摻和在一起。白識荊想離開,可他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總覺得自己好像是老狐狸手裏的風箏,不管飛多高飛多遠,總有一股細細的線繩綁縛著自己,隻要他想收回來的時候隨時隨地都能收回來。
白識荊討厭這種感覺,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年齡的增長,白識荊越來越討厭這種感覺,他越討厭這種感覺就越想回到自己的兄弟身邊,盡管當年是他主動離開的老刀把子,可是他很清楚,老刀把子的大門並沒有對他關上,而是留了一條縫隙,隻要在合適的時候他輕輕一推,那扇門也許就轟然大開。
白識荊瞟了一眼把子:“三哥,你就是把王恩和王義按住又有什麼用?這老話說得好:捉奸拿雙,捉賊拿髒。就憑那兩個半死不活的家夥,你認為咱們大哥會信麼?”
把子放下手裏的空酒杯:“老四,這就是我找你來的目的!”
白識荊看著把子,輕輕搖了搖頭:“三哥,你那是那個老樣子,說什麼話都得藏著一點兒掖著一點兒,就這點事兒?糊弄鬼呢!”
把子笑了笑:“怎麼?老四,你不信?”
白識荊點點頭:“我不信,真的不信!滾地雷家這一次的貨能讓你三哥派出人去押鏢說明這趟鏢押的不是一般的貨,搞不好又是鴉片膏子這類害人的東西。按照三哥你剛才的說法,他們用的是馬幫,我想起碼得有十匹八匹的馱馬,馬幫有馬幫的規矩,這麼多的馬需要的可不是一兩個人,這麼多人,這麼多馬,走到哪兒都得留下不少的痕跡,我不相信憑老刀把子現在的人手會找不到?”
把子又笑:“老四,你精似鬼,可是你想過沒有,我要是動用老刀把子的人去查這種事情一定瞞不過刀子,到時候還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白識荊也笑了起來:“三哥,你少來,我知道,你是想用這個小辮子把刀子那個人捏在你手心裏,刀子那個人可是和孫猴子差不多,三哥,你是如來佛嗎?”說著,白識荊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小心讓他紮了你的手!”
把子還在笑:“老四,我不想和你爭,其實你自己心裏也明白,你要想回老刀把子就必須過刀子這一關,咱們哥倆聯手這麼做你也有利我也有利,你少在這兒跟我說那些個風涼話!”
白識荊想了一會兒,他的手慢慢端起麵前的酒杯:“那就這麼說定了!”
把子斟滿了酒:“說定了!”
於是盛滿酒的兩隻杯子輕輕碰在一起。
······
徐寧睡眼朦朧的翻了一個身,長長地打了一個哈欠,忽然,他聞到了一股特別的味道。
女人的味道。
這個味道絕不是從剛才和自己顛鸞倒鳳的那個女人身上散發出來的,而且那個女人早已經離開這裏好一會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