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優璿不遠處的地方,墓園的暗處隱藏了一個纖細的身影,在看到安慧幾人離開後,她的身子剛要往外移,卻更快的看到了墓園的另一側還有一個一身黑色的挺拔身影,正邁著修長的步子朝白優璿走去,於是她慌忙往後一退,又把身體隱藏了起來。
喬誌恒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大衣,渾身上下都是沉重的黑色,他邁著沉重的步伐,朝著那個嬌小單薄的身影一步一步的走去。明明隻有幾十米遠,他卻走了好久好久。
漫天飄著雪花,夾雜著呼呼的風聲,白優璿完全沉浸在了悲傷之中,卻完全沒有感覺到那個身影的靠近。
不知道過了多久,喬誌恒終於上前走了兩步來到白優璿的麵前,從口袋裏掏出了疊的方方正正的暗紋格子手帕遞到了優璿的麵前。
淚眼婆娑的白優璿看著這突然伸過來的手不禁一愣,轉頭看去,便對上了那雙幽深的黑眸,斂去了平日裏冷冽淩厲的眸光,隻剩下滿滿的哀悼和悲涼。
他的嘴唇緊緊的抿著,臉部的線條十分的僵硬,可即便是如此,依舊是帥氣迷人的,透著一種滄桑落寞的深沉。
白優璿冷冷的將頭轉過,伸手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並沒有理會他遞過來的手絹。
“你來做什麼?不覺得這樣做很可笑,很多餘嗎?”她的語氣冰冷充滿了諷刺,卻更讓他感覺到悲涼。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媽不是有意的。”喬誌恒苦澀的說道。
阿海很快就已經把事情的經過都調查清楚了。出事的那天本來應該早已在國外的夏永巷卻突然去了海邊別墅,因為她以前也經常去看上官怡,所以傭人們都各忙各的,讓她陪著夫人聊天。
可是不知道夏永巷說了什麼上官怡的情緒開始激動了起來,嘶喊著一定要出去,當時上官怡的貼身傭人阿英不在別墅,他們這些普通傭人根本就阻止不了。隻好眼睜睜的看著夏永巷帶著上官怡出去了,反正平日裏上官怡也很喜歡夏永巷,他們也以為夏小姐一定會照顧好夫人的,也就放心的讓他們出去了。
醫院的監控錄像裏確實也調出了上官怡和夏永巷一起出現在醫院裏的畫麵。但是上官怡怒氣衝衝的在前麵走著,而夏永巷就跟在她的後麵,其實夏永巷還是做了點掩飾的,她頭上戴了一個大帽簷的帽子,臉上也架了一副大框的墨鏡。但是隻要是熟悉她的人依舊可以一眼就認出她來。
後來,夏永巷躲在走廊的轉角看著上官怡成功的進入了李曼的病房,嘴角露出了一抹詭異的冷笑,隨即就急匆匆的溜出了醫院。
一切都是夏永巷在搞鬼,原來她並沒有出國。
白優璿根本就不給喬誌恒解釋的機會,在她的眼裏,此時喬誌恒說這些話不過是在掩飾他母親的罪行!
“對,你媽不是有意的!可是我媽已經不在了!”她不想在他的麵前哭,可是她的眼淚還是不由自主的流了出來。
“璿兒,”喬誌恒低歎出聲,他知道他現在沒有辦法跟她解釋,就算是他解釋了她也聽不進去。
他今天來,就是想要看看她這兩天過得好不好。她怎麼可能會好,她最親的人離開了,她怎麼可能好的起來!
白優璿轉過頭去,冷冷的看向他,這一仔細的打量才發現,他竟然也這般的憔悴,他的臉色略顯蒼白,失去了往事的神采飛揚,看起來暗淡晦澀。
忽然想到那一天,她在車上因為情緒激動,狠狠的捶打著他,卻打到了他的傷口上,那透過衣服滲透出來的血紅,現在回想起來還觸目驚心。
心又是不由自主的一痛,白優璿心底一陣自嘲,為什麼到此時,她的心還是會受他的左右?終究還是她太沒用了!
“喬誌恒,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我不想跟你再有任何的交集。我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現在終於到了橋歸橋,路歸路的時候了。”白優璿苦澀的一笑。
“我恨你,也恨你的母親,我的家,我的親人,被你們母子兩人一手毀掉。我想報仇,可是知道自己的能力,你們這種站在雲端的人想要對付我們就像是踩死一隻螻蟻那麼簡單,而我們想要撼動你們,卻是難如登天。我不想雞蛋撞石頭,更不想地下的父母對我有任何的不放心。今天我就當著他們的麵和你做個了斷,從此……我們各不相幹!”
說完,眼淚再次奪眶而出,漫天的風雪飄過她的臉頰,冰冰的,涼涼的,感覺到微微的疼痛。就像是有一把尖銳的刀子在她的臉上輕輕的劃著,一下又一下,不至於出血,卻又會感覺到疼。
喬誌恒的眉毛抖動了一下,隨著白優璿的每一句話出口,臉色越來越陰沉越來越冰冷,幽黑的眸子直直的盯著她,仿佛要將她穿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