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魅除掉了。
本來用幻術傷我,卻讓我因禍得福,於魘幻之中驟然悟出咒禁十二科裏的奇幻科!
水魅害我不成,卻慘遭反噬,正應了那句老話,“善遊者溺,善騎者墮”,會什麼,往往就死在什麼上。
接下來,該輪到血鬼河童納命來了!
我往水底瞟了一眼,那血鬼河童剛剛被我的罡氣所傷,跌落河底,其受損不少,剛才尚不能動彈,直到此時才有動靜。
它見我看它,便奮力掙紮,隻不過卻隻能緩緩蠕動著,看樣子,它是想要往淤泥中鑽去,我哪裏容它逃走,當下撥水開道,快速朝它遊去。
血鬼河童剛剛挖開一個泥坑,把光頭填了就去,我就已經遊到它的近處,伸手往下一抓,便已然拽住那血鬼河童的一條小腿,再用力朝上一拔,血鬼河童“哇哇”怪叫著,震得水中波紋縱橫,那聲音也糟亂不堪地傳進我的耳中,但它的腦袋已經從淤泥中露了出來。
我倒提著血鬼河童,心中歡喜無限,此番隻要遊上岸去,將其曝曬於朗朗日光下,再借老爸的太虛掌力,便能了結了這害人不淺的鬼東西!
血鬼河童亂叫亂掙,卻逃不脫我的手掌,它先前吃過一次暗虧,這次也不敢再咬我,隻是倒轉身子,拿自己的一雙小手去掰我的手指,但它那小小手抓,卻哪裏能掰的動我的大手。
力取不成,陰招也使不出,血鬼河童便開始施展恐嚇手段。
先是,它那小小的光頭頂上暗黑湧動,仿佛墨汁外溢一般,口中獠牙忽長忽短,眼神猙獰凶殘,兩片窄細嘴唇,紫的發亮,端的是一副厲鬼模樣!
若是一般人看見這情形、這模樣,肯定早已嚇得心驚膽戰,腿軟手麻,但這對我卻是無用。
看血鬼河童諸般舉止,隻為逃脫,我心中忍不住冷笑,隨即順勢將它的另一條小腿也抓在手中,然後更加用力地捏著它的兩條小腿,我觸手之處,但覺光潔嫩滑,恍如嬰兒皮膚,隻是森冷如寒冰,稍稍刺骨。
我抓緊了河童,腳下蹬水,正要往岸上遊去,卻見頭頂上光影浮動,河水嘩啦啦兩處分開,一道人影快速遊來,我定睛一看,卻是江靈。
我一手提著血鬼河童,另一隻手朝江靈打了個手勢,告訴她大功告成,又往上指了指,示意她遊上去,我也跟著上去。
江靈登時喜笑顏開,一張俏臉在水下倒顯得別有風采,她也不再逗留,回轉身就往水上浮動。
我自然也是跟著上去。
但就在這時候,我腦海裏忽然傳來一道淒慘的聲音:“求求你放了我!饒我一命!”
那聲音恍如童稚幼兒發出,可憐巴巴,淒憐無比。
我一愣,登時止住身形,剛才那聲音是從何處傳來的?
“是我!是我!您饒了我吧!饒了我,我幫您破解魘魅血局!”
我猛地低頭朝手上的血鬼河童看去,隻見它的麵容不再猙獰可怕,墨黑色的腦袋、青紫色的嘴唇,還有滿口的獠牙、怨毒的目光早已不見,現在已換做一副白淨光亮猶如瓷娃娃的模樣,琥珀色的眼中晶晶閃動,粉紅色的嘴唇微微哆嗦,小手緊緊地抱住我的大拇指頭。
“是這鬼東西在求饒?”
我在水下不能說話,自然不會出言去問,隻是在心中不可思議地想。
不料那血鬼河童立即張口說道:“是我!是我!我錯了,我打不過您,我服了您!上天有好生之德,您就饒了我吧!”
它說的話,竟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傳進我的耳中,我驚得瞠目結舌。
不但如此,它還能讀懂我的心思!
這是怎麼做到的?
我腦中剛剛泛起這個念頭,血鬼河童便立即回答道:“隻要是在水中,凡是有靈性的動物,我都能讀懂其心中所想,有靈性的動物當然也包括人。”
我對這血鬼河童登時更加刮目相看,小小東西,居然有這般本事,怪不得能加強魘魅血局的效力!
而當年爺爺能輕輕鬆鬆地抓住一個,手段之高,實在是令我深深折服,自愧不如。
血鬼河童卻又開口道:“二十年前,陳家村的河底也曾潛伏過一個血鬼河童,隻不過那個血鬼河童隻有兩年的道行,本事低微,既不能在水中說話,更不能讀懂水中人的心思,所以有人來抓它,它也不知道跑。”
我心中“哦”了一聲,然後盯著這血鬼河童,心中想道:“那你有多少年的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