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別愛我,沒結果。(2 / 3)

有了假期的白若風想給荊興替一個驚喜,沒把日程安排發給他,隻提前說了句這幾天有空回去,然後偷偷訂了機票,在一個春寒料峭的夜晚,風塵仆仆地趕到了大院門前。

然而小A的脈脈溫情在看見路燈下的兩道人影後,全沒了。那是荊興替和一個白若風完全不認識的alpha。

風哥瞪圓了眼睛,心裏刀割似的疼。

如同荊興替了解他一般,他也了解荊興替。他了解荊興替從小沒有朋友,除了自己,誰也不親近。

荊興替無論何時何地,都像遊離在集體以外的邊緣人,存在感再強,也融入不到任何人的生命裏。

這個任何人,在今天以前,是不包括白若風的。

小A覺得自己得意了,飄了,真的以為荊興替一輩子隻會遇見自己這麼一個alpha了,可是眼前的一幕卻將他從天堂打進了地獄。

路燈仿佛元旦會演結束那天一般昏黃,初春還沒有飛蛾,那些光無助地散落,荊興替仰起頭,像很多和白若風在一起時的夜晚那樣,側臉映著流水似的光。

他們在交談,荊興替的手插在口袋裏,腳隨意地分開,身體並沒有呈現戒備的姿態。

短短幾天,白若風就發現荊興替不是非他不可了。

這種感覺太過糟糕,直接澆滅了白若風的一腔熱血。

小A覺得冒雪從帝都飛來,馬不停蹄地換著交通工具,為了給荊興替一個驚喜,連電話都沒打的自己,仿佛是一個**。

這個**還完全沒法對荊興替生出任何的埋怨,隻想等著omega轉身,走過來給自己一個擁抱。

可是荊興替並沒有看見白若風。

這是怎麼回事呢?

白若風有點迷茫。

從三四歲到十六七歲,再到成年,荊興替不止一次站在那盞路燈下仰起頭注視著他叫“哥哥”,有的時候豔陽高照,有的時候雪花滿天飛,白若風快記不清他們分開了多少年,隻記得重逢的刹那,心髒猛地炸裂開來。

是他了,這輩子就是他了。

白若風的那些叛逆,那些自以為是的張狂,在荊興替麵前通通不堪一擊,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烏雲間迸發出的最後一絲微光。

然而他沒等到雨過天晴。

路燈下的兩個人還在交談,alpha甚至碰了一下荊興替的手臂,從白若風的角度,看見小O似乎躲了一下,但是並沒有表現出明顯的排斥。

於是心頭的口子被撕扯得更大。白若風倉皇逃離了大院兒,在風雪交加的夜晚買了紅眼航班的機票,灰溜溜地回了帝都。

明明以前義正詞嚴地教育過荊興替,兩個人談戀愛不能冷戰,不能互相隱瞞,可當白若風後知後覺地明白,成年人的“分離”不僅僅代表著無法見麵,還意味著各自的人生裏會出現無數對方不熟知的人和事物以後,他慌了,慫了,不願意麵對現實了。

荊興替的人生……怎麼能有別人呢?

他是我風哥的……不對嗎?

白若風心裏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到帝都的時候都快淩晨五點了,機場裏冷冷清清,出租車停靠點閃著一排亮燈的車。

個個都是亮著綠燈的空車,跟等待侍寢似的由著白若風挑。

白若風拖著行李站在空無一人的等候上車區,冷風吹亂了因為訓練而剪短的頭發,情緒忽然就崩潰了。

他掏出手機顫抖著手給荊興替發消息:我想你了。

我想你了,從我看見你的那一瞬間就開始瘋狂地想你了。

片片,哥哥真的離不開你。

白若風發完,將手機塞進口袋,咬牙上了一輛車。窩在車裏打盹的司機眯著眼睛起身,掏了根煙出來提神,夜太深,也沒看清白若風的臉,隻從身形估摸出應該是成年人,便丟了根煙過去。

“火自己拿啊。”

啪嗒,打火機掉在他手旁。

以前繆子奇說心煩才抽煙,白若風不屑一顧,如今卻咀嚼出幾分生活的苦澀,拿起打火機不那麼熟練地將煙點燃。

燃起的火光在夜裏像一顆冉冉升起的星,跟著天邊的晨曦,一同灼傷了白若風的眼睛。

電話鈴聲就是在這樣一個清晨響起的。

白若風冷不丁被嗆得咳嗽起來,司機還以為他嫌冷,打開暖氣抱怨:“帝都的天啊,冷著呢。”

他咳出一眼的淚,直接把手機按在了耳邊:“喂。”

“哥哥,你在哪兒呢?”荊興替疲憊的聲音跟著電流一同刺啦啦地傳到了白若風的心裏,把他從裏到外電了個遍。

“我……有急事,回不去了。”白若風叼著煙,詫異於自己的撒謊能力,明明心已經在滴血了,竟還能笑出聲,“你知道的,訓練忙。”

電話裏傳來沙沙的聲音,大概是荊興替起了床。那聲音像帝都冬日的雪,靜謐地鋪滿整個世界。

“別太累。”荊興替說。

白若風仿佛從漫長的噩夢裏猝然驚醒,猛地坐直了身體,頭差點磕到前排的座椅:“我吵醒你了?”

“才五點,片片你去睡。”

“對不起,是哥哥太想你了。”

“睡吧,我沒什麼急事。”

荊興替沉默著聽了會兒,原本的困頓早已在聽見白若風略帶沙啞的嗓音後一掃而空。

笨蛋。

他想。

我能聽見你抽煙時長長的歎息。

“怎麼了?”荊興替捏著眉心,試圖從隻言片語中分辨白若風的話裏有幾分真實。

“真的沒事。”白若風啞著嗓子笑笑,“訓練有點苦,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他接話,“哥哥是實在抽不出空嗎?”

白若風狠下心“嗯”了一聲。

荊興替卻沒多難過,反而說:“那我去看你吧。”

“片片?”

“最近學校要組織學生參加知識競賽,比賽地點就在帝都,我爭取一個名額去看你。”荊興替邊說,邊打著哈欠從書包裏翻出原本不打算理會的報名表,草草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哥哥隻要等我就好了。”

荊興替完全不知道白若風誤會了他和Alex的關係,更不知道白若風的內心有多痛苦,自然而然地說:“這次換我去找你。”

電話那頭的白若風的心髒隨著這句話驟然緊縮,酸澀的感情噴湧而出,他不受控製地捏緊了手機,喃喃道:“我愛你,片片,我真的愛你。”

“我也是。”荊興替小聲回答,“哥哥還在外麵嗎?”

白若風沉默了幾秒:“出去拉練,在回家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