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殺人……”
那兩個字刺耳，她並不想聽見，林錦瑟湊上前，注意到他那副漸漸失去神態的眼眸，頓時覺得他有些可怕，明明是這麼一個長相討喜的可愛小孩。
她順著他的話問：“殺誰？”
沉軒沉默地撫了撫他的背，外表冷靜，內心卻有一絲慌亂。
林越抬頭，眼神直切上林錦瑟。
如同一道鋒利的光閃過。林錦瑟愣住，一言不發。
沉軒注意到，先將林越抱起來。
又扭頭衝林錦瑟道：“我先上去。”
她點了點頭，嘴唇有些發白。
到二樓。
他隻幾天沒回來，不知道他又經曆了什麼創傷，他這病真是反複無常，隻要稍稍不注意，好像精神就能夠進入到變態的狀態。
“告訴我，你真的是這樣想的，還是嚇唬阿姨的？”他低聲，不想引得他情緒失控。
“越越。”他又喚了聲。
林越趴在他肩頭，不說話，悶悶的沒什麼精氣神似得。
“吃藥了嗎越越？”他問，他還是不回答。
最後隻能夠作罷，將他抱上床去。他不能怪他，即便心裏想了一千次一萬次為什麼他會這樣，也曾經很多次失去耐心。
精神崩潰這是第一次。
沉軒揉了揉頭皮，將他哄睡之後到衛生間抽了隻煙，才稍稍回了些神。
餐桌上的蛋糕還沒有切，蠟燭孤零零地擺在蛋糕邊上，他走下樓，悵然若失。
林錦瑟見他，從他笑了笑。
“睡了麼？”她問，她也能夠理解沉軒的辛苦。
畢竟自閉症是比癌症還要可怕的一種病症，他在折磨著自己的內心，無時無刻，比剜心刻骨還要痛。
“不好意思，生日沒過成。”他臉上的倦意異常地明顯，和剛剛進屋時候精氣神的模樣形成鮮明的對比。
“不重要。”她回答，有些坐立不安，甚至不知道此刻是應該安慰他，還是什麼都不說好。
斟酌了半響，她道：“總是要慢慢地一步一步來，急不得。也是我的錯。”她垂下腦袋。
她就不該來，林越現在精神一點都不好，尤其是見到她之後。
“我能感受到，越越不太喜歡我們來往，我很喜歡他，就好像我們認識很久了，不如你多花點時間和他在一起，然後我們還是上下級的關係，這樣貌似比較好。”她謹慎地提出，順便打量了他一眼。
沉軒低頭，目光冷冽，過了許久，他轉向她道：“不行。”
決絕而果斷。
林錦瑟不解，為什麼不行，她在他生命之中又不是什麼重要的角色。
“我覺得可行。”她冷靜下來。“林越隻有你一個父親，你在他世界裏麵占了很大比重，在我看來他對我的敵意來自於他認為我要和他爭奪你。我不想給他造成這種威脅，你知道，他健康成長更重要。”
沉軒眼中布滿血絲，他握緊拳頭，緩緩道：“那隻是你認為，你看來而已，而事實呢？事實就是他必須要克服這些，而不是逃避。”
“你要一個得病的小孩去克服，有的事情是勉強不來的，沉總。”她冷靜地分析。
“是嗎？”
“請專業醫生進行治療吧，以後我會少出現在他麵前。”她道，冷靜地嚇人。
林錦瑟注意到他鋒利的下顎微微一緊，眼眸漆黑明亮，此刻她讀不出他的情緒，就像以往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