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猛子紮進湖裏,我打算去水底撈一些田螺,那玩意拿回去放上辣椒,生薑,蒜頭,爆炒完之後放上薄荷,一道鮮辣的下酒菜就出來了。
撈了兩把田螺,感覺氣要不夠用,我便往水麵返回,換氣之後再下來,可往湖麵回的時候,看見的一幕差點把我嚇嗆水了。
湖邊站著許許多多的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一個個烏黑佝僂,像被大火燒製的木炭,我趕緊鑽出水麵,朝湖麵望去,風平浪靜什麼人都沒有。
難道是我眼花了?我深深地吸一口氣,紮入湖中後往湖麵看去。
這次我敢確認,中道了!岸上除了鐵柱是正常之外,其餘二三十號全他媽是鬼,一個個癡癡傻傻地望著我和鐵柱。
鑽出水麵,我對岸上喊道:“鐵柱,快來,這有一窩大田螺。”
他一聽有大田螺,樂嗬嗬地跳入湖中朝我遊過來,來到我身邊後,我小聲地對他說:“鐵柱,你鑽到水下,朝岸上看,岸邊有東西。”
鐵柱半信半疑的表情看了我一會,鑽到水下去,用兩個小眼朝岸邊望,數秒後鑽出水麵道:“有個球啊,這裏就咱兩人,你又像小時候一樣,用鬼來嚇唬我,是不是!我記著你不相信這世界有鬼啊。”
難道錯了?我沒理會鐵柱,潛入水中朝岸上看去,那幾十號黑棒子不就在岸邊站著嗎?
望向陽光明媚,鳥語花香的四周,我目前身處的這一片地方,應該是怨氣結界,為極陰之地,落入其中的人,如若不在身體斷絕生機之前出去,那便會成為鬼,永遠迷失在結界之中。
心中暗道不好,這件事難辦了,因為處於這片結界中,要破怨氣結界,隻有兩種辦法,一是找到怨氣的造成原因,清除掉群鬼的怨氣,才能從結界中走出。
二是從外部開壇做法,驅散怨氣,將亡靈超度,我總算是明白了一件事,我的經驗太不足了!
仔細回憶賀開村老鄉說的故事,曼囡村眾人是死於大火之中,而蹊蹺的是,大火燒起來,沒有一個人能跑出村,人都是有求生本能的,我不相信什麼宗教或者信仰能夠控製住一村人的思想,其中定然有文章。
既然是這樣,解鈴還需係鈴人,先去村裏向村名們打聽這個村子的情況,再做下一步行動。
“鐵柱,走了,回去吃飯了。”現在知道了情況,我可沒心思在這破結界中玩耍,多停留一分便多一分生命危險,鐵柱一行人中了這局差不多半月,或許已經死透了。
鐵柱朝我嚷嚷道:“回去搓球啊,餓了咱弄點柴火在岸邊烤魚吃不就行了。”
“柴火!”鐵柱這一言驚醒了我。
橫死的孤魂野鬼最害怕的東西就是造成他們死亡的物件,比如落水鬼怕水,吊死鬼怕繩子,被火燒死的鬼自然怕火!
於是我趕緊吆喝道:“對對對,生火烤魚,趕緊的!”
鐵柱一邊朝岸邊遊去一邊道:“瞧你那餓死鬼的投胎樣,幾百年沒吃飽似的。”
我懶得答他的話,如果他現在還活著,說不準你丫軀體瘦得跟竹竿似的。
上了岸,我和鐵柱麻利地找了一些枯柴和樹葉,這又讓我想起了和鐵柱小時候經常去野地裏燒火玩的事,感覺很真實,相比於曼囡村的記憶,那份記憶十分的根深蒂固。
不一會,柴火都準備好了,我正納悶該如何生火的時候,鐵柱從口袋裏掏出一盒火柴。呲的一聲劃燃後,將柴火堆裏的枯樹葉點燃,那些小枯樹枝隨即被引燃起來。鐵柱不知道在哪兒撿的一個破竹筒,正一口接一口地吹著火子。
看他吹火子的樣子,我便想到了有一次和他去村後的大竹林,砍毛竹做竹筒飯吃,同樣是生火的時候,因為火燒得太慢,實在等不及,他便把自己的竹筒給打通當吹筒使。
等火燒旺之後他才大驚道:“我艸,怎麼把飯筒給搞了。”
一笑過後,我更加疑惑,寒山村的記憶太蹊蹺,如若有機會出結界,一定要去那地方看看,或許與自己的身世有關。
鐵柱樂嗬嗬地道:“看,這燒火的技術,我鐵柱敢認第二,寒山村就沒人敢認第一。”
他沒注意到自己說的是寒山村,而不是曼囡村,不過我注意到了,看來他小命還活著,沒有徹底淪為曼囡村怨鬼中的一員。
看著鐵柱在湖邊弄魚,我也跑到湖邊,在左眼裏弄上水,朝四周看去!嚇得我一愣一愣的,那群黑棒子不僅沒被生起的火嚇走,反而還直愣愣地跟在我身邊。
我趕緊抹掉眼睛上的水珠,這樣的場景,還是眼不見心不煩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