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正平猛的抬起頭來,一臉痛苦的看著段飛的背影,張張嘴想說什麼,可是卻什麼都沒說出來,他知道段飛罵的自己不冤,自己穿著染著兄弟鮮血的軍.裝出人頭地,多少個夜裏他都被噩夢驚醒,可是卻無能為力。
可是這一切真是這樣嗎?
張正平說不出的痛苦,默默的站起身,深深的看了一眼段飛的背影,就要準備離開,他知道,這一次離開自己就再也沒有這些兄弟了……
“正平,你站住。”一個聲音忽然傳出,不是段飛,是喝的醉醺醺的馬剛,他此時忽然抬起頭來,隻不過臉上的痛楚卻是怎麼都隱藏不下去,叫住張正平後一臉複雜的看向段飛:“段飛,你誤會正平了,他不是你說的那樣的人,他也想為兄弟們平反,甚至不止一次去找領導鬧這件事。”說到這裏馬剛的聲音變得很是苦澀:“是我,是我後來阻止了他繼續鬧下去的。這是領導的最高命令,我們根本不能改變,正平好不容易有出人頭地的機會,他也是我們幾個兄弟裏唯一可以出人頭地的人,如果他再這麼鬧下去,他的前途就毀了,如果連他也廢了那我們死去的兄弟就真的白死了,你剛剛說的不錯,正平的這身軍.裝不是他自己的,是我們這些兄弟用血給他換回來的,他是代表我們。”
段飛一臉錯愕的看著雙眼通紅的馬剛,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然後扭頭看向孤零零站在門口的張正平,見他的臉上掛滿了淚水,一臉充滿苦澀的看著自己,剛剛看見那個英姿颯爽的青年軍.官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是一個委屈無奈的嘴臉。
“你剛剛怎麼不解釋?”段飛的聲音有些糾結,雖然馬剛隻是短短解釋幾句,可是他卻知道自己錯怪了張正平。
“嗬,有什麼好解釋的?”張正平看著段飛苦澀的一咧嘴,自嘲道:“我知道我對不住死去的兄弟們,你說的不錯,我根本不配穿這身軍.裝。”
說著,張正平麵色一陣古怪,忽然把頭上的帽子扔到了地上,然後三兩下將上身的將.軍軍.銜的軍.裝脫掉一把丟在地上,赤著健碩的上身看向段飛:“段飛,我現在可以進去了嗎?”
“哼。”段飛哼了一聲卻沒說話,雖然他知道自己誤會張正平了,可是心裏卻同樣火大,他相信,如果張正平真的鬧的話軍.區領導肯定會有所補償,但是他沒有,雖然其中也有老馬阻攔的因素,但是張正平也絕對有錯,如果是他段飛,他絕對不會容忍這樣事情發生,川南死去的那兩個兄弟就是被他帶著三個幸存的兄弟鬧騰的最後終於給了烈.士的稱號,雖然是用的一種另外的方式,但是卻最終得到了。
見段飛不搭理自己,張正平臉色一陣變換很是難看,又看向馬剛,卻見馬剛對著自己點了點頭,張正平猶豫了一下,最後終於仗著膽子走進了餐館,隻不過心情和臉色都十分緊張,他不知道段飛會不會一腳將自己再踹出去。
“走路磨磨蹭蹭的像個什麼樣子,你是娘們?”段飛皺眉看了張正平一眼,沒好氣道。
“呼——”聽見段飛不善的語氣張正平卻長鬆一口氣,他知道段飛同意了自己進來,大踏步走到兩人近前,卻沒坐下:“段飛,我知道我混蛋,我對不起死去的兄弟,你說吧,你要我怎麼做?”
“你想好了?不要你那身軍.裝了?”段飛詫異的看著麵前一臉彪悍的張正平。
“嘿,大校軍.裝算什麼,如果不能給兄弟們平反,就算將.軍的軍.裝我穿著也不踏實,再說,你剛剛也說了,那身軍.裝也不是我的,它是屬於所有兄弟的。”張正平不屑的說道。
段飛聽的心裏點頭,他的眼睛能夠看出此時的張正平說的是心裏話,不是在騙自己,也知道自己先前真的是誤會他了,其實段飛心裏也清楚,憑借張正平一個人根本不可能鬧出太大的動作,更不可能給兄弟們要回應有的榮譽,如果這個活著的人是曾經的隊長江潮或許還可以做到,但是當時的張正平隻是個小兵蛋子,連馬剛都不如。段飛之所以對張正平不滿是因為得知羊城軍.區那些兄弟死了竟然連個稱號都沒獲得,可是張正平卻搖身一變成為了將.軍官,充滿了諷刺,讓段飛心裏不舒服。
“你可要想好了?這次如果鬧大了很可能你這身軍.裝真的就別想要了。”段飛的口氣終於有了些緩和。
“脫了就脫了,大不了把老子趕出軍營,老子以後就跟你混了,你不要我,我就來跟著老馬開餐館。”張正平滿不在乎的說道,渾身上下有股子痞子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