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北當即雙膝跪地,“請主子責罰。”

他與謝湛的心思顯然不在一條線上,不過見他認錯態度誠懇,謝湛也不好多說,隻是微微頷首,道:“責罰你等回去再說。”

而今的當務之急是先回到城裏去,他拿不準明秀出來多久了,若是時間長,父母自然是要擔心的。

雖然明家爹媽無能,原理他是看不上的,但是那兩人的為人自有他們的好處,比如,明明謝湛跟他們沒有絲毫的關係,隻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而已,可他們還是願意收留,並沒有半分苛待他,甚至對他的態度與對明秀相差無幾。

這般的善良,甚至能算得上是聖母了,可謝湛卻無法不感恩。

更何況……

他瞥了身邊的女子一眼。

他們還養了個好女兒。

“喏。”

將謝湛救出來便很好了,文北自然不會反駁他的任何吩咐。

一行人踏上了回鎮上的路,隻是馬車之前已經損毀,馬匹也傷了,定然是不能用作坐騎的,他們要回去隻能靠一雙腿丈量。

原本文北是打算將那幾匹傷馬遺棄,任由它們自生自滅,這樣自己一行人也可迅速一些。

奈何明秀不同意。

那些馬匹一路帶他們過來,省了不少體力,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沒得卸磨殺驢的。

怎麼說都是幾條命,雖然隻是牲畜而已,但是明秀卻還是不忍心。

“你跟你爹娘還真是有幾分相似。”

原本謝湛覺得,明秀生的根本就不像是明父與明母的女兒,明明那對夫妻那般軟弱可欺又無能。

現在看來,有其父必有其女的老話是有道理的。

明秀不明所以,“那是我爹娘,自然是相似的。”

很快她便意識到謝湛這話是什麼意思,聳了聳肩無所謂的道:“這幾匹馬奔波勞碌送我們過來,你這樣做跟那些忘恩負義之輩有什麼區別?”

它們身上的傷又不是治不好了,更不是沒有行動的能力,隻是速度沒有來時快而且不能承載人了而已,等回去之後請獸醫治好了傷又是一匹好坐騎不是麼?

這個時候好馬價高,哪怕是從利益考量,明秀也不想將它們就此遺棄。

葉子明在一旁嘟囔著什麼,野外風聲大明秀並未聽清,隻是謝湛聽了個明白,無非也就是婦人之仁之類的。

他笑了笑,明秀而今的舉措可不就是婦人之仁麼?

不過他並不認為這是什麼大事,總歸她不是男子不需要建功立業,要那麼狠得心做什麼?

就這樣正正好。

文北帶著護衛們沉默的聽他們的對話,不發一言。

忽而間,他的臉色沉重起來。

“有人追來了!”

葉子明聞言屏息凝神,“確實,來的人似乎不少。”

原本是危急中,可看他的模樣卻有幾分躍躍欲試的意思。

“主子先走!屬下帶人拖住他們!”

明秀忽然出聲,“換了衣裳再走吧。”

文北一愣,“替身之法我們已經用過了,還奏效嗎?”

一般而言,這般的方法用一次便失去了效用,再用此法不是令人發笑嗎?

可明秀卻不管這些,在她看來,方法不在多,有用就行。

“你都這樣想了,那些人的心思應當跟你差不多。”她看向葉子明,“這位……壯士可要跟我們一起走?”

葉子明的造型稱呼上他一聲壯士也算得上是實至名歸了。

此人的模樣跟明秀心中的所謂綠林好漢差不多。

“那是當然。”

他既然出來了,自然是不想跟謝湛各自東南飛,他家大伯臨終前心心念念的除了留下血脈之外,便是想要繼續為謝湛效忠了,他瞧著這個主子也還算是不錯。

“那把衣裳也換了。”明秀看了一眼,護衛之中還真有跟葉子明體型差不多的人,跟他們互換了衣裳再悄悄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