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外人這般欺負還得女兒回來撐腰,明父當真沒臉,借口去給明母幫忙,躲到灶屋裏頭去了。

“你在氣什麼?”謝湛看著明秀,似乎有些不解,“是生氣趙小姐占便宜,還是別的什麼?”

“趙巧無恥我已經知道了,雖然生氣,但是卻並不意外,可我家的這些鄰居們,我家在裝修時,便是他們上來打聽也從未叫他們空過手,而今我家有了難,怎麼……”

說白了,明秀就是氣不過。

說句難聽的,那些東西哪怕是喂了狗,狗還都會對她搖搖尾巴呢,何況是人?

謝湛似乎十分無奈,“趙巧是什麼人你清楚,自然也不必生氣,至於那些鄰居……”他頗為好笑的看著明秀,“為了一家才搬過來的鄰居去得罪縣令之女?”

那些人幫是情分,不幫也是本分。

更何況人家幫忙很有可能就將趙巧得罪了。

俗話說抄家的縣令滅門的知府,這樣的事情哪怕是自家親戚都不定會去幫忙呢,明家又與他們有幾分情分?

世人熙熙皆為利來,世人攘攘皆為利往。

人性而已,無需訝異,更是用不著生氣了。

明秀微微抿唇,謝湛的話她明白,但是落到自己身上的感覺是真的難受。

她轉過身去不說話了。

謝湛也知道,一時半會兒的讓明秀消化掉有些困難,也不前去安撫,隻讓她自個兒想清楚。

在土包村那樣的環境長大,他以為明秀已經領會過了人情冷暖,誰想到再遇見這種事情的時候她還是一如既往的難過。

就像生活在象牙塔裏頭的少女似的。

殊不知,明秀早就在心裏認定了土包村的那些人不是好人,他們冷眼旁觀她已經習慣了,自然生不出旁的情緒,外頭的這些人……

她打從心底裏還是覺得人心是好的。

“你們奔波趕路的想來也沒吃上幾口熱乎的,這時間匆忙來不及做好吃的,先湊合著點兒,等晚上了在給你們張羅一頓好的。”

明秀將頭埋在碗裏,接著陽春麵的熱氣掩去心中的寒涼。

“對了,剛才我見還有個小兄弟跟你一起回來了。”明母試探的看向謝湛,她心裏有同明秀一樣的擔憂。

“那是我這次出去認得兄弟,身上有幾把子力氣,我想著這兒鋪麵沒人看守萬一遇見了歹人也不像樣子,正好他無家可歸,我也就把他帶回來了。”

明母聽了謝湛的話連連點頭,正是這個道理,原本她也是打算在明秀回來之後便跟她商量著去請個會點拳腳的回來看家護院的,但是又拿不準那些人的來路,擔心若是遇見了歹人一家人怕是都有危險。

可這吃食的鋪子,養個狗好似有些不妥當,因此她一直都在考慮著,誰想到明秀將一切都想好了,就連人手都帶回來了。

明母不由得感歎,果真還是姑娘貼心啊。

至於這其中有多少謝湛的好處,明母表示她都看不見,爹娘隻能見到兒女的好處。

“隻要那人是個本分的,一切都好說。”明母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拉著謝湛問,“那……工錢怎麼定?”

聽說有本事的護院價格很高啊!

明母倒是不心疼價錢,隻是最近自家沒幾兩銀子的賺頭,萬一要價高了,他們支付不起可怎麼好?

“不要什麼工錢,隻需要包他吃住,再有便是一年四季的衣裳便夠了,他孤身一人又沒個爹娘照管婆娘傍身的,哪兒用得上那許多的銀錢?”

“就算是這樣,那也沒有不給工錢的道理。”

護院是要在這鋪麵上住下的,給吃住是應有的待遇,明母不覺得這有什麼了不得,至於穿,他一個人能穿幾兩銀子的衣裳?

說白了還是他們占便宜。

可明母卻放不下這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