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不僅歎了口氣,“前日我家老祖宗的壽宴上讓郡主受委屈了,還沒來得及與郡主道歉。”
說著她便要起身對明秀行禮。
明秀趕忙側身讓開,“這是做什麼?我當日邊說了,此事怪不著你家,你也無需因此而愧疚,左右我沒事兒,不打緊的。”
見她臉色還好,沈氏思索了一下,小心開口道:“聽聞郡主因此事跟王爺鬧了矛盾?”
這種事情,別說明秀跟沈氏不熟悉了,便是熟悉,她也不想開口,“沒什麼要緊的。”
可這種避諱的模樣反而讓人浮想聯翩。
沈氏歎了口氣,縱使當初她不知道明秀怎麼就中了那樣的藥,近日謝湛也給她稍稍透了口風,大概也能猜出是怎麼回事兒。
“王爺也不是真的不給你做主,隻是……近日來都城之中婦孺失蹤的案子,此時已經有告破的跡象,王爺也為難。”
做父親的才剛立了功獎賞都沒影兒呢,便要處置他女兒,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若是謝湛這樣做了,他的名聲且不提,明秀注定是要當上一個紅顏禍水的名頭了!
到時候珍太妃豈能容忍她這樣個不容人的女子成為兒媳?
謝湛的名譽怕是也要受到損傷,不僅僅是珍太妃,甄家也不會想要看見這般場景!
看了沈氏一眼,明秀反問,“父親立了功,女兒便能為所欲為?便是毀了旁人一生,受害者也得忍氣吞聲不然就是不顧全大局?”
一碼歸一碼,舒大人立了功該賞這是必然,但舒文琪害人的事情便能輕飄飄的揭過不提?
哪兒有這樣的好事!
若說立了功,明秀身上也有功勞,她便是要為自己討回公道又能如何?
沈氏被噎了個夠嗆,此時她定然不能肯定明秀的話,不然的話,這天下豈不是都亂了套?
凡是有功之人便能為所欲為?
天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但現在這個節骨眼上,謝湛是真的不能動舒文琪。
不僅如此,還得好好安撫舒大人。
明秀怎麼就不明白謝湛的苦心呢?
雖然心中暗暗惱了明秀,但沈氏麵上卻還是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
“郡主,王爺自然不是不為你做主,隻是……得再等一等,等到此事風頭過去,王爺自會清算。”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去?”
都要讓她顧全大局沉得住氣,可明秀心裏的這口氣就是咽不下去!
這就不是沈氏能夠回答的了。
沈氏訕訕的看著明秀,沒答話。
她與這件事無關,若要說起來,沈氏才是當真的無端牽連,明秀歎了口氣。
“你的意思我心裏頭明白。”沒等沈氏鬆口氣,明秀又道,“若將來你的女兒遇著此等事,你會讓她等一等,顧前大局麼?”
沈氏也是有女兒的,聽明秀這樣說,她臉色不由得一僵。
若她女兒將來被人如此陷害,她非跟那人拚命不可!
平心靜氣的要女兒顧慮所謂的大局,那是不可能的。
但如今,確實是沒法跟明秀這樣說,她隻能尷尬的笑笑,想含糊過去。
從她的態度上明秀便看出了她的心思,嘲諷的翹起唇,果然,刀子不落在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疼的。
這世上永遠有人不介意慷他人之慨。
此番跟沈氏話不投機,明秀也沒想著多說什麼,起身,“時候不早了,爹娘還在家等著我,告辭。”
方一轉身,便見謝湛在身後。
“嫂子,你下去吧。”
沈氏如蒙大赦,對明秀與謝湛福身,像是被鬼追似的,趕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