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太太?”
一道低沉的男聲響了起來。
蘇湘一怔,轉身看過去。麵前站著一個中等個子的男人,臉部看上去有些滄桑,但是一雙眼格外的明亮。
蘇湘眼睛一亮,這個人,就是她微博上一直關注的那個旅行客。
蘇湘有些激動,她一直粉這個“仗劍走天涯”,看盡世間美景的自在人。
男人手裏拿著一杯酒,對著蘇湘笑著道:“多謝傅太太的舉薦,我才有機會得到傅先生的資金支持。”
他拿起酒對蘇湘舉了下,蘇湘抿唇笑著,跟他碰了下酒杯。
男人知道蘇湘言語不便,沒有多做停留,表達了謝意以後,又融入到了人群裏。
蘇湘垂頭,不自覺的笑了下,想不到還能見到自己粉的偶像,就在一陣怡然自得後,她抬頭看向會場,忽然找不到傅寒川的身影了。
目光搜尋了一遍又一遍,傅寒川那樣突出的人,應該是很容易看到的,可是再三看過後,蘇湘確定,傅寒川不在會場上了。
可是,現在年會還未結束,他就算生她的氣,也不可能這個時候丟下她走了吧?
她略一沉吟,決定再找一找他。
就在她經過幾個女人身側時,一個女人說的話,讓她的腳步停頓了下來。
“薇琪,以前總是看到你跟傅寒川出雙入對,今天看到傅寒川跟那個啞巴一起進來了,心裏是不是很不是滋味啊?”
陸薇琪坦然笑了下,說道:“你說的都是三年前的事情了,現在他們夫妻一起來年會,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她一瞥眼,餘光跟蘇湘的目光撞上,蘇湘本就是無意聽到,對著她輕點了下頭,繼續往前走了。
陸薇琪翹了翹唇角,將酒杯放回經過的侍應生的托盤上。
“你們接著聊,我去一下洗手間”
酒店大廳的一側休息室內。
卓雅夫人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一臉的怒不可遏:“傅寒川,這就是你要對我做的交代!”
她簡直不敢相信,他居然這麼這麼豁得出去,把那個啞巴帶到年會來了!
卓雅夫人扶著額頭,簡直要氣暈過去了。
她在不算寬大的房間內來回的走著,努力的壓下怒火。
“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嗯?”
那個啞巴,那個啞巴還當眾比手畫腳,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個啞巴!
“以前你每次都帶著別的女伴來年會。我是不是還跟你提過,今年可以請陸薇琪來做你的女伴,你們之前不也一起參加過年會嗎?”
在傅寒川跟陸薇琪還是戀人關係的時候,那時他身邊的女伴固定,就隻有陸薇琪一個,帶著她去參加各種大小宴會,是人人眼裏郎才女貌的一對。
哪怕後來陸家衰敗了,卓雅夫人頗有微詞,傅寒川都沒有換過別人。
傅寒川微蹙了下眉,沉靜的道:“媽,就因為陸薇琪曾經跟我有過戀人關係,我才不能夠找她做我的女伴。”
“我不想讓別人想什麼,更不想給別人釋放什麼信號。”
陸薇琪同燕伶那些人一樣,以形象大使的身份來參加年會,如果她沒有這個身份,傅氏的邀請函不會送到她手裏。
“好,就算你不請陸薇琪,我也以為你已經準備好了別的合適的人選,可是可是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怎麼能夠把她帶來!”
卓雅夫人隻要一想到那個啞巴在台上表演,還一副洋洋自得的樣子,她就快崩潰了。
她都不用回頭,就能感覺到別人看過來的嘲弄的眼神。
傅寒川道:“她的表現,並沒有那麼糟糕吧。”
今晚蘇湘的表現,甚至是驚豔了。
可也同時,他的心裏升起了一股怒氣。此時,他暫時壓下怒氣,沉穩說道:“媽,我記得我跟你說過,我沒有打算換太太的意思。既然如此,我想是時候把她帶出來了。”
“我不可能每一次宴會,都帶著不同的女伴去參加。”
卓雅夫人一聽到他話裏的意思,像是被針戳到了神經,聲音都拔高了:“什麼!你還打算以後帶她去別的場合嗎!”
傅寒川點了下頭:“有何不可?”
看到今晚蘇湘的表現時,他想他以前都錯估了她。
蘇湘,她應該說是被蒙上了黑布的一枚珍珠,當那塊黑布落下,她的光芒就散發出來了。
有句話說,是金子總會發光,她的光芒不同於金子的閃亮刺目,是柔和的讓人不容忽視。
他的手倏地一握緊,但是揭開那一塊黑布,發現她光芒的人,不是他!
傅寒川微微的眯了下眼,在卓雅夫人看過來的時候,他嚴肅的道:“母親,也許我們都該換個角度去看待蘇湘。”
她並不是一個被關在深宅大院,沒有什麼思想,一無是處的千金小姐。
他也想清楚了,既然他沒有打算換妻子,就沒有必要一直將人藏著掖著。
其實在他妥協把她娶進家門的時候,她就已經是傅太太了。
不承認她的身份,但改變不了她是他女人的事實。
自己所做的,也不過是自欺欺人。
但卓雅夫人的想法,顯然跟傅寒川不一樣。
她怒道:“換個角度去看她,她就不是啞巴了嗎?”
“當年的事,就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過嗎?”
她怎麼可能承認她!
“傅寒川,我怎麼都不會想到,你對我的交代,會是當眾承認她。你明明知道,我們傅家人有多麼想擺脫她!”
“我跟你父親,對你都很失望!”
“你父親說了,等年會結束後,他會找你談話,你還有時間好好的想一想,怎麼對他解釋!”
“我警告你,可別把對我說的這些話,在他麵前說起!”
“你好自為之吧!”
卓雅夫人說完就憤怒的轉身離開了。
傅寒川捏了捏眉心,他知道,在他把蘇湘帶過來後,這些責難是少不了的。
傅寒川從口袋裏掏出一盒煙,抽了一根,夾在唇瓣間,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他點上煙,這時屋子裏響起了輕輕的腳步聲。
傅寒川抬頭,就看到陸薇琪走了過來。
“夫人是不是說你什麼了?”陸薇琪輕笑了下,在沙發的另一側坐了下來。
傅寒川抽了一口煙,說道:“跟你無關。”
陸薇琪一隻手慢慢的揉捏著太陽穴,臉頰上暈染著一層薄紅,連脖子都紅了,看起來喝了不少酒。
她笑了道:“你能不能不要每次跟我說話,都這麼刺人。”
“每次你這樣跟我說話,我都會以為是我當年對你傷害太深,讓你很討厭見到我。”
傅寒川:“”
陸薇琪放下手,抬起頭來笑看著他,又開口道:“寒川,剛才在會場裏,我遇到了一些老熟人。她們問我說,看到你跟別的女人一起出雙入對,心裏是什麼滋味”
她自嘲的笑了下,搖了搖頭道:“寒川,那一刻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她們。”
傅寒川擰眉瞧著有了些醉意的女人,她的眼睛微微的發紅,深處藏著的哀傷在這放鬆間正在慢慢的流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