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妍問出口了才反應過來,自己僭越問了他人私事,說道:“卓雅夫人也在這邊,所以我才問一下。如果方便的話,就一起過去打個招呼。”
酒店經理道:“哦,是這樣啊。”
因為常氏企業跟酒店簽署了合作協議,常妍作為常氏的高層領導,經理得賣她麵子。
他笑了笑道:“今兒來酒店的不止傅先生,還來了好多貴客呢。說是為了那個舞蹈大賽開慶祝宴會,那些大廣告商,投資商都來了。”
常妍又看了一眼包廂問道:“那傅先生怎麼”
剛才,她分明看到的是傅寒川單獨進入了包廂的。
酒店經理已經把話透露了,再說下去就真的是透露別人私事了,他曖昧著笑說道:“常小姐,圈子裏的事兒,您比我更懂。”
“我還有事要忙,常小姐您請便。”
他對著常妍點了下頭,便先告辭了。
“好,你先忙。”
常妍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視線又落在了那一扇門。
舞蹈大賽
就是說,蘇湘也會來了?
那麼傅寒川準備的那間精品包廂,是要見那個女人?
常妍的目光變了,手指握緊的掐著掌心,氣息沉了下來。
她看著酒店的大廚親自推著精致的銅爐火鍋進入包廂,又看見了蘇湘在裴羨的陪同下進入,心中湧動的血海翻騰了起來。
卓雅夫人一圈牌打下來,見常妍走回來,看了她一眼道:“怎麼這個臉色,是不是覺得無聊了?”
常妍勉強笑了下,她本不喜打牌,隻是為了給卓雅夫人作陪而來。
她搖了搖頭,在卓雅夫人旁邊安靜坐著。
卓雅夫人道:“這牌,你得學起來。牌桌上跟飯桌上是一樣的,是你拓展人脈的地方。”
常妍點頭道:“啊,知道了”
打了一下午的牌,都有些倦了,有人笑道:“今天就數房太太手氣最好,今天就你請客了。”
那房太太笑著答應:“行啊,要吃什麼,都隨便。”
牌桌收起來,一行人走向大圓桌,常妍陪在卓雅夫人身邊,忽然開口道:“剛才出去的時候,看到那些投資圈的了,夫人,我們是不是要過去打個招呼?”
“哦?”卓雅夫人看了她一眼,腳步一頓。
做投資的,哪個不是眼睛毒辣,看準了新興行業就先搶占位置,基本上都大賺。傅氏這些老牌公司都是實業起家,雖然做的很大,但是那些新興行業的大佬,每幾年就出來一個,衝擊著他們這些人金字塔尖的位置。
要說到這個,卓雅夫人就不得不想到那盛唐科技。
如今雖也在傅氏名下,但當初,祁令揚就憑著這一科技公司,手裏攬了多少資本!
傅氏現如今也願意放下身段,與那些投資客們來往。
卓雅夫人道:“那便過去打個招呼吧。”
常妍微微笑了下,兩人跟那些女人們打了個招呼,一起往大包廳走去。
酒店經理看到卓雅夫人前來,自然不敢怠慢,親自開了門。
包廳內早已熱鬧開了,鬧哄哄的聚集了不少人,裴羨正跟人碰酒杯,看到卓雅夫人微怔了下:“伯母?”
卓雅夫人看到在場的還有那些小年輕們,便明白怎麼回事了。
她的手裏捏著一杯紅酒,跟裴羨的碰了下說道:“我聽說今晚這兒聚集了不少貴客,原來是你組局。”
裴羨笑了笑,保持著不動聲色:“一起出來輕鬆下罷了。”
卓雅夫人到來,那些大佬們自然也要給她麵子,雙方寒暄客套了一番過後,卓雅夫人看向裴羨。
她知道裴羨跟自己兒子向來是秤不離砣,而在這些人裏卻不見傅寒川的影子,她道:“你的那個比賽,我們傅氏也做了讚助,怎麼不見寒川?”
她的眼神淩厲,那些經理人裏,也沒見那個啞巴。
裴羨含糊說道:“寒川他還有別的事”
卓雅夫人的氣沉了下來:“裴羨,你跟寒川是一起長大的好朋友,我可是一直把你當兒子看待,就這點事,你還要瞞著我嗎?”
“你不說,就以為我看不出來了?”
裴羨手中的酒杯捏緊了下,無奈的往左邊看了眼。
雖是包廳內,但他看的方向是傅寒川訂下的那個精品包廂,卓雅夫人在酒店進出這麼多次,也是了解的。
她看了他一眼,便抬腳走了出去。
裴羨摸摸鼻子,並非他要出賣傅寒川,而是卓雅夫人已經知曉,如果不說,她自己找過去更麻煩。
精品包廂,一方在內,一方在外,隔著那扇半開的門。
卓雅夫人目光怨毒的看了一眼蘇湘,再看向傅寒川說道:“我如果不來,還不知道你在這裏會見‘客人’。”
卓雅夫人一句“客人”便有意的將他們兩人的距離劃分開。
她往裏麵走了進去,目光涼淡。
卓雅夫人身穿藏青色絨麵的旗袍,在燈光下泛著淡淡的啞光,筆直的身姿盡顯雍容華貴,蘇湘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卻好像當她不存在似的。
她道:“那邊包廳裏,那麼多商界大人物你不去,在這裏見一個小小的經紀人,寒川,什麼時候你這麼不分輕重了?”
“記得你的身份,你忘了之前的那些事?”
“有些花邊新聞還是少惹為妙。我們傅氏是大公司,不需要炒作。”
在卓雅夫人的口中,雖沒有提到一句“女明星”,但是無疑已經將蘇湘劃分到那類為了上位不擇手段的人中去了。
經紀人跟明星,一個台前一個幕後,都是一樣的,而在她眼中,蘇湘本性如此。
從頭到尾被無視了的蘇湘默默坐著,麵色平靜的將火鍋中燙熟了的菜撈了起來。
她道:“傅先生,菜都煮熟了,時間再久就要煮爛了。”
當著卓雅夫人的麵,她將那些菜都放在傅寒川那一端的碟子裏。
就見卓雅夫人額頭青筋跳了下,這女人,竟然還敢當麵挑釁她!
傅寒川淡漠的看著蘇湘將那些蔬菜連同燙熟的肉片一股腦兒的撈出來,直到那隻碗碟堆成了小山。
那麼多菜,當他什麼。
他唇角微動了下,眼底劃過一道微光,一閃而逝,麵容隻剩嚴肅。
蘇湘手裏捏著撈勺在銅鍋內最後攪了攪,直到再沒什麼可撈的,才將撈勺在銅鍋邊上輕輕敲了敲瀝幹湯水,放在一邊的盤子上。
她的視線落在卓雅夫人臉上,淡笑了下道:“卓雅夫人,不知道今晚你也來了,一起坐下用餐?”
她的手做了個請的姿勢,看了一眼常妍再道:“傅先生是我們這檔節目的重要讚助商,我不過是應平台要求幫著接待一下而已。”
“不過平台方考慮到我跟傅先生關係有點兒特殊,所以才安排了這麼個包廂,常小姐可別誤會。”
三年前的蘇湘,是見不得人的,這種對著客人才說的客套話她是沒有機會說的,這種落落大方的儀態也就更沒機會表現出來了。
卓雅夫人想要的兒媳婦,標準之一不就是要有交際手腕,會說場麵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