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雅夫人冷笑著,那啞巴總算做對了一件事,今晚蘇湘跟祁令揚一起出席於家宴會的表現,尤其令她滿意。
傅正南沉著氣,原來,她打的是這個算盤。
可是,自從那視頻門出來,那啞巴便沒有再跟傅寒川在一起的資格,她這不是多此一舉?
傅正南道:“你就為了這事兒,用傅氏的利益去冒險?你是怎麼想的?”
卓雅夫人瞥了他一眼,隻要她願意,有什麼不可以的。
在他看來,傅氏的利益受了損,但在她看來,用這一點點的損失去打擊那野種,還能讓傅寒川遠離那啞巴,她就覺得值得。
正在這時,老何進來道:“傅先生回來了。”
話落,傅寒川走進客廳,大衣肩膀上還帶著一點未來得及融化的雪。
傅寒川將外套脫下,遞給了一旁候著的夏姐,拎了拎褲腿坐下。
傅正南一雙精銳的眼盯著傅寒川道:“你找封輕揚,當眾給常家難堪,是什麼意思?”
卓雅夫人也是瞧著自己的兒子,今晚這突然的一出戲,讓她措手不及,常妍差點當場就哭了。
她道:“是啊,寒川,你怎麼突然跟封輕揚攪和在一起了?”
傅寒川接過傭人遞過來的茶水抿了一口去去酒氣,後背靠在沙發背上顯得有些疲憊的樣子。他揉了揉太陽穴,睜開眼時,眼睛裏有著比傅正南更為銳利的視線。
他道:“父親,你給了常家那麼多的便利,短短三年,常家在北城發展如此迅速,甚至比一些本地企業都要風光。常家本就有南城的基礎,再這樣下去,父親,你覺得以後這北城的霸主,還會是我們傅家嗎?”
“到時候,是強強聯手,還是我們傅家倒過來仰人鼻息?”
傅正南心裏咯噔了下,擰了擰眉,這他倒是沒有想到。他慢慢的喝著茶水心中計較著,有他說得這麼嚴重嗎?
傅寒川轉頭又看向卓雅夫人,說道:“母親,你不惜折損傅氏的利益搶祁氏的訂單,外人不清楚我們的家務事,隻覺得你在倒貼封氏,常家又會怎麼想?”
“常奕夫妻都是精明的主兒,你覺得他們會以為,這是傅氏的失誤?”
傅寒川這句話說的就像是在給卓雅夫人收拾爛攤子似的,卓雅夫人一怔,不過她很快就反應過來。
她道:“我們傅氏跟封氏合作,但跟常氏也保持著親密關係,常家若分得清輕重,還能在乎這一個小小的項目?”
說著,她話語一停頓轉而道:“對了,我還要問你,怎麼沒帶著傅贏來?”
如果今晚傅贏去了的話,跟常妍親密一下,也不至於弄得差點翻臉。
傅寒川冷笑了下道:“母親,你真的覺得,眼下這情況,帶著傅贏出席宴會,好嗎?”
今天的宴會,於家那麼小心的安排,但那一雙雙眼睛,分明是來看戲的。
卓雅夫人抿住了嘴唇皺皺眉,仔細一想也感覺到了不妥。
醜事是那啞巴做的,但是背後那些人指指點點起來,對孩子總有傷害。
傅寒川看了她一眼,反問道:“對了母親,你一再的堅持帶著傅贏去,是你自己的意思?”
盡管傅寒川已表明要跟常家止步關係的意思,卓雅夫人還是有些偏向常家。
她道:“常小姐好些天沒看到傅贏了,她好歹了照顧了傅贏幾年,有感情在。你這麼做,很傷常小姐的心。”
傅寒川微眯了下眼睛,眼底閃著寒光,心中已有了幾分計較。
他沉默了一秒,複才冷聲道:“既已如此,又何不趁這時候表明了態度,跟常家劃清界限?”
傅正南一直沉默著,用意味深長的眼神觀察著傅寒川,他這話聽起來有理,但真正為的是什麼,至少不會是他字麵上的理由。
不過他的意思他倒是說明了。
傅正南開口道:“這麼說來,你是一定要跟常家劃清界限了?”
傅寒川不置可否,對著卓雅夫人沉聲道:“總之,母親,可以與常家適當保持距離了。”
橋頭的一家咖啡館依然亮著燈火,在如此深夜中,像是在等著什麼人來。
店長檢查完所有門窗電器,走到靠窗的位置道:“俞小姐,還不回去嗎?”
俞蒼蒼看了眼時間,笑了下說道:“你先下班吧,我再看一會兒書。”
“好的,俞小姐,你也不要太晚了。”
一陣鈴鐺聲響起,開門時灌入一點外麵的寒氣,俞蒼蒼看了眼,店長把自己裹得嚴實走入寒風中,這個時候,寂靜的隻有她一道身影,再也沒有別人了。
俞蒼蒼唇角微微牽動了下,繼續埋頭看書,唇角的笑容卻是慢慢擴大了。
今晚於家的宴會,一定會很熱鬧
手機響起來,俞蒼蒼慵懶低啞的聲音響起:“老傅,我在店裏還沒回去呢。”
電話掛斷之前,她聽到傅正南說:“去咖啡館。”
十幾分鍾後,門口掛著的風鈴聲再次響起,傅正南走入店中,一扭頭就看到俞蒼蒼正坐在窗口托著下巴瞧他。
她穿了一件寬鬆的駝色毛衣,臉上架著一副黑色框架眼鏡,牛奶白的皮膚,紅色唇膏,鮮明的顏色搭配的相得益彰,知性美中又透著一股嫵媚韻味。
她這個表情這個動作,像極了那位早已離世的俞可蘭,看得傅正南微微一怔,好像又回到了三十多年前。
她永遠都挑靠窗的位置坐著,說第一眼他就能看到。
“老傅,站在那裏做什麼,過來呀。”俞蒼蒼嬌俏的嗓音響起,衝著他笑。
傅正南回過神走了過去,在她的旁邊坐下,拿起她的書瞧了眼說道:“什麼書這麼好看,不能拿回去看嗎?”
俞蒼蒼笑道:“家裏冷冷清清,咖啡店至少還有營業員陪著。”
傅正南瞪了她一眼,說道:“宴會是必須去的,又不是第一回。”
俞蒼蒼聳了聳肩膀,狀似無所謂的道:“是啊,又不是第一回,我又沒說我在吃醋。”
她把書拿了過去翻到正在看的那一頁,傅正南看她雖笑著,但是表情露著落寞,輕歎了口氣拍了拍她的背安撫:“好了”
俞蒼蒼也不是真的要跟他吃味生氣,這麼多年都過來了,還在乎這一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