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視線從身邊的人群掠過，停在了遠處熟悉的長凳上。張大陽在凳子上衝著徐川招手。他走到他的身邊慢慢坐下。木質的板凳還帶著早晨的潮濕。隔著褲子也能感覺到陰涼的寒意。
“沒想到在這裏還能碰到張局。”徐川看著遠處晨練的老人慢慢的說道。太極拳的速度總是那麼慢，他看著老人的動作心中想著。
“我特意在這裏等你。”張大陽說道。“徐哥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真的不知道徐哥你究竟是怎麼想的。”他的語調很慢，很平靜，不帶著一絲煙火氣。張大陽視線看著前麵的人群。
“哦！不知道張局你知道些什麼？”徐川笑著說道。
“應該知道的都知道。”張大陽說道。“徐哥剛來艾克拉的時候還記得吧！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我就覺得徐哥肯定在艾克拉能夠大有作為，接過證明我的看的沒錯，現在的艾克拉已經是徐哥你的了，和你作對的人該死的死了，該跑的也跑了，不知道徐哥你接下去打算怎麼樣。”
“我從來沒有想過怎麼樣，其實張局你應該知道我的意思，吳九城也好馬銳誌也好，我從來沒想過怎麼樣，隻是他們走到今天，那是他們自己找的。我隻想好好的生活，就像他們一樣。”徐川指著晨練的人說：“每天早上起來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上班吃飯，回家睡覺，一個正常的人。”
“難道現在就不是正常人嗎？”張大陽終於回頭看著徐川，他眼中帶著危險的光芒，視線停在徐川的臉上一動不動。
他回應著張大陽。目光相對，徐川嘴角帶著冷笑。“現在感覺很不正常，非常不正常。至少正常人是不會被人暗殺的。”
他感覺到張大陽的視線從來沒有離開自己，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臉上，徐川抬頭看著遠處的人群，不去看張大陽的臉。他是來為馬銳誌說話的。徐川在心中說道。但是同樣疑問，張大陽究竟是什麼人，他越來越看不清楚張大陽了。
這個在艾克拉十年的公安局長，就和冬季早上的迷霧一樣，重重疊疊。他們因為初見而又感覺，相交卻慢慢遠離。直到現在徐川在張大陽身上再也找不到當初在他身上看到的東西。他想到嶽庚趨走之前說的那些話。“警察局中無人可信。”這是多大的諷刺。他一直以為張大陽是為一可信的人，而現在終於絕望了。
他沒有等到張大陽的回答，“張局，能看的清楚前麵的迷霧麼”他指著叢林角落還有的迷霧，“人總是在迷霧麵前停止腳步。”
“那你停止了嗎？”張大陽問道。“也許你跟笨就不用去看迷霧後麵的東西，等到太陽出來後，後麵自然清楚，結果就是什麼都沒有。”
“但願如此。”徐川說道，“不過我這個人就是這樣，不自己看看就是不甘心。張局還是想想自己站在什麼位置吧！我一直以為張局是一個例外，現在看來是我看錯了。”
張大陽從凳子上站起來，他的手插在口袋中在地上跳了幾下，又在徐川的身邊坐下。他的頭發還帶著潮濕霧氣，他已經等了自己很久了，徐川心中想著。
在上次結束了和張大陽的見麵之後，徐川就意味自己和張大陽再不會有見麵的機會，也不想和張大陽見麵。他的清掃行動帶來了太多的隱患。
“馬銳誌想和你調節。”張大陽說道。他的聲音很平靜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他很有誠意，隻要你不再去碰他，他也不會再碰你。”
“我和馬銳誌的事情，怎麼要張局出麵了。他的意思我知道了。”徐川說道。他想離開了，和張大陽已經沒有繼續說下去的必要了。他從凳子上站起來，看看天空。此刻早上的太陽已經出現在眼前，金黃的如同煎蛋一樣掛在空中，殘餘的晨霧在陽光中慢慢的褪去。他抬步往前走去。
背後傳來張大陽的聲音，“徐哥你想好了？”
徐川回頭看著張大陽，眼中帶著厭惡和可憐。“是你應該想好了。我和你之間沒有什麼可談了。”他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張大陽，想了一會，徐川才開口：“我不知道什麼原因讓你變成了現在的你，不過我已經不關心了。每一個人都自己的理由，所以我也有我這麼做的原因。隻要最後不後悔就行了。無需多言，你我之間的交情早已經斷絕了，今天你就不應該來找我。明知道我的答案。你又何必來。”
張大陽原本平靜的臉，抽出的扭曲，眼中帶著不甘心和怨恨看著徐川的背影，“徐哥我勸你還是再考慮一下吧！”
他對於張大陽的神情好像沒有看到一樣，“看什麼，看你這張惡心的臉。”他明白了過來，“這麼說來，你也是那張網裏麵的人了？既然這麼站在我麵前，想來你已經做好了準備了。張大陽！”他指著張大陽大聲的說道：“我們今後走著瞧。究竟是你們厲害還是我徐川技高一籌。”
張大陽不在壓抑自己，從道徐川的前麵。“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因為你瘦牽連。”
“我不需要知道，至少我已經知道，你已經被手牽連了。”徐川冷笑著，他看著張大陽扭曲的臉，視線逼近他的眼睛，徐川冷酷的聲音帶著寒氣，“我不會讓二十年前的事情再次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