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風起雲湧(下)(1 / 3)

上回說到三絕門關錦天一心試探朝廷虛實,步步緊逼,公然與靖南王軍兵對陣。兩方各不相讓,驟起紛爭,千鈞一發之際,那寶雕宮李雲山一劍當頭,突襲關錦天,率領自家銀甲兵嘩然而來,列開陣勢,與兩派遙相對峙,一時間三派勢力交錯縱橫,情勢之微妙一時不可言盡。

那碧月本來與她兄長在大街一旁觀望,此時見他父親也來幹預此事,便不由得把臉一沉,扯一扯身邊鳴鬆的衣襟歎道:“慘了!慘了!這當兒緊張的什麼似的,父親他也來參和這個!也不自己想想,白胡子都一把了,卻還這麼任性使氣的!偏偏這當口帶人出來,非要與那關伯伯作對,可讓這事情如何收場?”鳴鬆也不答話,看好了當前陣勢,見靖南王近衛軍在北,三絕門大隊處在大街之東,自家隊伍卻在路西,便一把拉過碧月,到李雲山跟前站定了。

關錦天見一方軍兵突然而來,已然列開陣勢,卻就處在自家金甲兵與那靖南王衛隊之間,一驚不小,且不知那李雲山是何意圖。不覺嗬嗬冷笑道:“老夫以為是誰,原來卻是故人相逢!李兄弟銳氣果然不減當年,一出麵便就要雷霆萬鈞,持劍行凶的,然而劍法如何退步如此神速,竟然敗在小兒手下!可不是應了人言:歲月易逝,人已老朽,不堪用矣!”那李雲山聽他如此奚落,臉上畢竟掛不住,半晌說不出話來。其弟李玉,其子李鳴鬆聽了,卻就沉不住氣,怒氣衝衝,長劍出鞘,身後銀甲兵“嘩啦”一聲,逼上前去。那金甲兵突對兩方兵馬,金盾在擁,長槍在握,毫無退意。

這裏關曉白早看的明白,深知其父為人,最是心高氣傲,口下不留人的,方才此話一出,不僅對麵李雲山臉色有變,便是鳴鬆、碧月兩兄妹麵上也有難色。生恐掃了對方臉麵,忙道:“爹爹差了,方才本是叔父一心相讓,不與晚輩計較,方才手下留情,話怎又能如此來說?況且江湖上誰人不知,三絕、寶雕兩派門主俱是齊名的,叔父的劍法當然隻有爹爹方能夠與之匹敵,這一點,隻剛才叔父收劍時‘一劍神彈’的功夫便是爹爹也未必能使得出。孩兒修為甚是淺薄,方才一時自不量力,出手相阻,也多蒙叔父相讓,恐傷了孩兒性命方才收劍退去。有識之人俱看的明白,難道爹爹便不知了?”他這一翻話,將對方失利說是為了顧全做晚輩的性命,顯然是說其有大家風範;將李雲山與自己父親並相提及,自然是在自己之上的;況且將其‘一劍神彈’的功夫大加稱頌,竟是自己父親也是不能為的,更是抬高了其身份。因此,那李雲山聽了滿心歡喜,點頭默笑不已。且一聲令下,喝退眾軍。

這關錦天見狀,又要奚落那李雲山一番,便笑道:“李兄弟向來慎於遠行,如今怎卻千裏迢迢在此現身?可是稀奇的很!”李雲上不覺冷笑道:“關兄問的奇了!如今靈虛封山,江湖四動,有識之士俱都聞風而來,難不成在下行蹤,尚且要向關兄稟報麼?”那關錦天少不得笑道:“罷了。李兄既然來了,倒也主持公道,評評如今之事誰是誰非才好。”

便讓曉白將上項事原委,以及那萬氏兄弟如何殺人行凶,這裏要如何處置,如何又與靖南王起爭端,大略一說。——原來這關錦天雖係氣傲之輩,然而卻是有見識的,明知今日與那靖南王叫陣隻是勢均力敵,此時他李雲山帶兵突然而來,果然助誰卻是幹係重大的;況且也不想糾纏下去,樂得把一幹難事都推到他身上,因此這般處置。那李雲上豈有不知的?沉吟一陣,卻更不發話。關錦天便道:“李兄聽得明白。殺人償命,天經地議,江湖上皆有定論的,李兄江湖知名之士,當然不會不理。”李雲山笑道:“在理,在理!在下對此確是明了的。”那一邊靖南王一聽,少不得發話道:“李宮主留心!萬事大不過國法去,天朝有製,上下政事自然官府依法查辦,一幹人等不得幹預。李宮主天朝之臣,當然知曉的!”這裏李玉卻就俯身點頭回道:“自然,自然!殿下所說,李某人豈有不明的?”當下兩番應答,俱都稱善,卻是含糊不清。

那一邊關錦天一聽便怒,少不得又問。這裏李雲山隻是答道:“關兄弟何必動怒?想天下之事萬不有解不開的理!我天朝向來有崇武尚義之風,江湖上也自有以武會友之製。關兄與殿下都隻是一言不合,枉動刀兵可不傷了和氣。不若便就依了李某之言,雙方各出一人,以武定高下,凡勝出者便依此人之意行事,如此一來,既順了國法,又應了江湖規矩,可不大好?”關錦天一聽,隨即稱善。那靖南王本待不依,然也不願大動刀兵,況且他兩派勢力在前,卻不好回了他寶雕宮顏麵,少不得應下。便就令身後文淵出戰。關錦天卻就回顧三子曉白。——原來也要以此看看他靈虛山上所成的造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