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碧月丟下那一番話,調轉馬頭便往回趕。呂傑受了命令,便驅馬來到祖雙麵前,笑道:“將軍方才也聽到了,我家仙子有令,要讓在下去麵見聖君的,不敢違她。然而這裏是雲州地麵,在下路途不熟,不知聖君現在何處,還勞煩將軍引領一番。”
那祖雙聽了碧月的一番話,早就唬破了膽,哪還有心思聽這話?若果然依碧月所說,呂傑這一去把那廣武聖君關曉白請到了關上來,那關曉白為了討好碧月,自然要拿手下人出氣的,如此一來,自己豈不是罪過大了,到時候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那祖雙想到這裏,忙滿臉堆笑:“有話好說,這等事也不必勞煩將軍出麵的!”攔下呂傑。又巴巴的向前道一聲:“仙子留步!”縱馬趕上前麵碧月,下馬謝罪道:“千錯萬錯都是小人的不是,敢請仙子不要去驚動聖君吧……”
他這話還未說完,碧月便冷笑道:“將軍這話可讓人聽不懂了,你隻是奉命守關,恪守職分罷了,又能有什麼過錯?小女子絲毫不惱怒將軍,即便是胸中有氣,也是衝著你們那不曉事的聖君,與將軍又有什麼幹係?”
祖雙聽了這話,心裏越發沒了底,當下苦笑道:“仙子快別這麼說,都是小的沒有見識,開罪了仙子,又關我家三爺何事?小的在這裏與仙子賠罪,護送仙子過關,倒也不必回城裏去了,快快趕路要緊,莫要誤了仙子行程。”碧月聽了這話,暗自心喜:“阿彌陀佛,可算是盼出這句話來了!你若早早這樣把路讓開,我又何必搬出你家聖君來震唬你?”
然而心裏雖這樣想,臉上卻絲毫不露出來,且道:“將軍這話可奇了,方才硬要劫下我麾下軍馬,說是職責在身,不能放行,如今怎又說出這樣的話來?然而,小女子卻是有見識的,即便現在將軍有通融之意,放我等過去,我卻不能就去的。如此一來,倒讓他關曉白看輕了,勢必要等他親自過來,和我把事情好好的說清楚,我才能甘心的起行。”
如此一來,倒把那祖雙窘的跟什麼似的,前前後後的勸解個不停。那碧月怏怏一陣,見也要足了強了,也就勉勉強強的答應下來,且道:“我也隻是看在將軍的麵子上,不與他關曉白計較,否則依我的脾氣,無論如何也不會這樣便宜了他!”說著話,慢慢的帶麾下銀甲兵向前趕路。那祖雙在馬下千恩萬謝的在下麵又賠了一路的好話,眼看著送她走了,便如撿了個大便宜似的,長籲口氣。殊不知自己千算萬算,還是著了這碧月的道。
碧月麵上不說,心裏慶幸,尚未領兵走開,忽又聽前麵道上一陣馬嘶,強風拂動,數騎戰馬彪然閃至。那來人中為首的一個黑袍戰將,早就遠遠地看見了這裏的大隊軍兵,直到那祖雙麵前刹住馬,當即喝道:“祖將軍不在前麵太平關上駐守,來此何為?此關乃是軍家重地,你卻這般擅離職守,疏忽大意,可是死罪!”
此時碧月離得不遠,聽這人的口音卻有幾分熟悉,看時,那人英眉俊目,浩浩雄姿,可不就是關曉白麾下的玄影四使之一,沈玉南!碧月見他帶兵來此,當即心中一驚,暗道:“可是晦氣!按方才的情勢,再待片刻便能過關的。未想到卻又撞出此人來,他現在自然是從曉白身邊來的,那邊有什麼情況他自然也是知道的,若經那祖雙相問,定然露了馬腳,可不就被他們窺破了?還是早早脫身為妙!”想到這裏,忙就催動軍馬快行。
那祖雙猛地見了這沈玉南,就當是關曉白派他來為碧月放行的,不覺得就把剛才碧月所說之話深信不疑了,又聽這沈玉南一見麵就嗬斥一番,越發添了驚懼之情,忙翻身落馬,俯身拜道:“將軍息怒,末將就是再大膽子也不敢擅離職守。隻因不知仙子今日要帶人過關,怕有閃失,才鬥膽帶人來這裏攔住查問。然而萬萬沒有冒犯仙子之心,望將軍明察,恕末將之罪!”
那沈玉南剛才並未看見碧月,事情前因後果他更不明白,此時聽那祖雙說出這等話來,他就摸不著頭腦,老大疑惑。回頭一顧,恰恰看到那銀甲兵前的碧月,眼前瞬時一亮,臉上先是詫異,再而現出笑來,點頭歎道:“本想入京相尋,未曾想卻在這裏得見顏色!”調轉馬頭迎上前去,於馬上俯身一拜,巧笑道:“仙子什麼時候到的,怎也不事先打聲招呼,屬下等也好迎接的。三爺正在前麵幕府裏,仙子要見一見去?——小的正好引路。”說著就要來牽碧月馬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