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醫館。
這仍是京都最大最負勝名的醫館。一般朝中的王公大臣如果身體有恙都是由這裏的鍾毓山醫師會診,宮中多半上等藥材也是由這裏提供。
晨早,夜露未滴,暖陽初上。
蒙顏舒便帶著綠萍走進醫館,因為來得比校早,醫館裏並無過多之人,隻有一個藥童模樣之人在清掃和一個帳房先生在清點帳目。
那帳房先生一見蒙顏舒主仆二人進來,便急忙迎了出來,“是顏公主,今個兒來得真早。”顯然她是這兒的常客,這裏的人對她很熟悉也很尊敬。
“我們公主是來拿上次為太後定的人參的,不知來了沒有?”綠萍張望了一下四周,見無他人便出聲問那帳房先生。
“來了,來了,我們老爺這幾天就一直在等公主過來拿呢!”那帳房先生邊說邊把她們引入裏屋。
果然,裏屋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見她們進來馬上抱拳彎腰恭敬行禮:“鍾毓山見過公主。”
“鍾醫師不必多禮,今天我是來拿藥的。”蒙顏舒在椅子上坐下,綠萍隨待一邊,很快便有下人奉上茶水。
“來了,公主要的東西鍾某豈敢待慢。”鍾毓山從旁邊架子上拿來一個長方形的盒子擺於桌子上“這是上好的長白山千年人參。”鍾毓山打開盒子,掀開絨布,人形狀,粗大,潤滑,果真是上等貨色。
“嗯,不錯!”蒙顏舒滿意地點點頭,拿起人參翻來覆去地驗看,對於藥材她可是最內行不過,“這裏的藥材質量就是與其它醫館不同,讓本公主放心。”
“公主下次如有其他需要,交待一聲,我讓下人送去府上便是,不用勞公主親自來取。”鍾毓山無不恭敬地說。
“好的!”她起身,把人參重新放入盒子中,對他笑了笑,“醫館人多繁忙,我就先走了,不防礙先生做事。”
“那鍾某就恭送公主。”鍾毓山深深福身行禮。
綠萍忙把人參用絨布包好,蓋上蓋子抱在手中。她正準備踏出裏屋,卻碰到剛才那帳房先生又引來一人。
來者一身黑衣,高瘦幹練,臉龐黝黑。
她一看,不認識!正想忽略而過,卻見此人身後還有一條腿邁入,緊接著是半個上半身傾入,白色錦袍,身材氣質不錯。
她正猜想著是朝中哪位大臣之子時,一個玉麵俊顏,稍顯沉穩冷厲之人映入她的眼簾。
竟是——龍域!而那一身黑衣者便是他愛將孤獨成敗,她未見過此人,所以不認識。
“王爺也有事找鍾醫師呀?”她隻是愣了愣,很快便調整情緒。
“母親身體欠佳,過來請鍾醫師到府上為母親把把脈象。”幽眸微微一眯,談談說道,但看得出他也頗顯驚訝。
“看來王爺還真是個大孝子,遣個下人來便是,還得您親自來一趟。”淺淺的笑容,言語雲淡風清,與他就像兩個不太相熟的人,見了麵隻是禮貌地寒暄。
她分明是要故意與他拉開距離,龍域心中明白,沒再言語。
“王爺不是有知離姑娘服侍身邊嗎,今兒個怎麼不是她來呀?”她再問,仍是那潔如梨瓣的淺笑。
這笑,他很熟悉,也很陌生!
“知離兒在府上,家母有病在身,本王讓她隨時服侍脫不開身。”
“看來王爺還是個懂得憐香惜玉之人呀。”她嬌媚地橫掃他一眼,‘咯咯’發出清脆的笑聲,帶著綠萍從他身邊幽幽而過。
一挑唇角,修長手指輕撫唇瓣,他笑。
這話分明是——醋意橫生!
他就愛這種效果!
隨著鍾毓山的一聲“公主慢走”,他放下手指,抬眸與鍾毓山說明來意,便帶著他回風俊王府為龍夫人看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