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雪花密集地飄落,灰渾的夜空下,榮親王府裏光禿的樹枝丫上掛滿了白色的雪條,地上厚沉的積雪在暗夜裏反射出刺眼的亮光。
莊嚴的大門沉重地開起,榮親王帶著莫道鏡急急而入,厚厚的積雪在他們的腳下發出‘滋滋’的呻吟聲。
大廳內踱著圈子等著父親回來的蒙顏舒聞聲急忙轉身迎出來。
“爹爹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她接著榮親王脫下的披風,抖掉上麵的雪花。
“公主,怎麼這麼晚還沒歇息?”莫道鏡說著,跟榮親王各自拍落頭及身上的雪花。
“見你們這麼晚都還沒回來,心裏著急,睡不著便在這等。”蒙顏舒說著,用探詢的眼光望著父親,她知道父親這麼晚才回來,朝中肯定有事。
“門外冷,顏兒快到裏麵去。”榮親王心疼地吩咐女兒,轉身對莫道鏡,“道鏡你也早點回房歇息去吧,這麼晚也累了。”
“是,王爺。”莫道鏡看了蒙顏舒一眼,便應聲退了下了。
“爹爹,今天怎麼這麼晚才回來?”蒙顏舒把父親讓到椅子上坐下,轉頭吩咐下人把她準備好的薑湯端上來。
“朝中出了點事。”
“哦。”蒙顏舒應著,接著下人遞上來的薑湯呈給父親。“爹爹,先喝碗薑湯驅驅寒。”
“風俊王把武賢士都納入他的軍隊裏了。”榮親王啜了口薑湯後說。
“怎麼爹爹也知道這事了,他說這樣可以穩定人心。”
“今天朝堂上歐陽成郡就為這事參了風俊王一本了,說風俊王私自收攏勢力意圖謀不軌。”
“那皇伯伯怎麼說?”蒙顏舒心急問,關於龍域的事,她還是不由自主地關心。
“皇上沒有明確表態,不過歐陽成郡卻是言之砸砸矛頭直指風俊王,這風俊王現在功高振主也不得不凡啊。”榮親王說罷,起身遙望窗外飄雪,言語中似有隱憂。
“爹爹,風俊王這麼做也都是為大宣好!”話已是脫口而出,她自己卻是不禁怔愣,為何替他說話,自己心中不是明明也是這樣懷疑他有謀逆之心的嗎?為何會不由自主的替他說話?為何??
“風俊王終不似他父親龍老將軍!!龍老將軍與我是世交,我未曾懷疑過他的忠心,但這風俊王深沉冷練詭譎多變終不好把握!!”
“爹爹,到是歐陽家仗著皇後勢力越來越大,爾今也就隻有風俊王手握重兵能製得了歐陽家了。”
“恩,”榮親王點點頭表示讚同,繼而又說:“這文賢館的事我想你還是辭了,這皇後處處針對於你,我怕你管的事越多她越會找借口對付你。”
“我會處處小心的,爹爹。”她壓心底不舍得離開文賢館,雖才僅僅一個月,但那畢竟是她一手帶出來的,跟五十個文賢士相處久了,也有了點師生般的情誼。
“顏兒啊!爹爹都是擔心你,我知道你舍不得那班文賢士。可是,自古女子無才便是德,你才華橫溢鋒芒畢露,更是高處不勝寒啊!你天生聰慧,卻讓爹爹擔心!爹就你這麼一個女兒,我隻想你好好待字閨中,以後找個好情郎嫁了便是,就像平常人家的小姐,不要卷入朝廷的鬥爭中來。朝中權勢紛爭,宮中爾虞我詐,這些為父都不希望你參與其中,弄不好便會自身難保身守異處啊!”榮親王語重心長,說到動情處更是眼眶含淚,看得出他多麼在乎疼愛自己的女兒。
“爹爹,”她蹲在父親的膝蓋邊,伏在父親的大腿之上,乖巧地說,“女兒什麼都聽爹爹的,隻要能讓爹爹放心。”
“我明天就進宮跟皇上辭了你文賢館的事,讓皇上重新換人如何?”他慈愛地撫摸著女兒的秀發,在他眼裏,女兒比什麼都寶貴。
“女兒聽爹爹的。”
她知道自己的容貌出眾已引起宮中許多女人的嫉妒,如若才華也彰顯出色的話,可能皇後就不會隻像之前一樣刁難一下自己而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