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鳳凝煙認識沈淩絕以來,他就沒有如此緊張過。
就連今天在皇帝和群臣後妃麵前,揭穿文監正和太子的陰謀,他都像玩似的,掌控得遊刃有餘。
現在,從他口中說出“非同小可”這四個字,連解釋都來不及,看來,恐怕真是天大的事。
這煜王府裏,會有什麼天大的事呢?
鳳凝煙一下坐起來,狠狠捶了一下自己的腿:“鳳凝煙!綠若死了,你查不清案子!沈淩絕需要人幫了,你卻困在這兒什麼都幫不上他!你到底有什麼用!”
“當然有用啊!您是王妃,給煜王殿下開枝散葉就是最大的功勞。”
這時,門突然被推開,一臉高深莫測的徐嬤嬤走了進來,提著一藍繡花的針線、圖樣,笑眯眯坐在鳳凝煙身旁。
“王妃啊,你真是三生有幸,能嫁給我們煜王殿下。他是那種天塌下來也挺起脊梁去頂起來的人,哪裏會讓王妃擔那份兒心呢?”
說著,拿起一枚繡花針,在頭發上輕輕蹭了兩下,就開始繡花。
一邊繡,一邊絮叨:“你看曆朝曆代那些太後為啥要自稱哀家?她有無數孝子賢孫,地位在宮裏是至高無上,可她還是‘哀’,因為她身邊沒有了那個曾經為她撐起一片天的男人,多可憐啊……所以王妃,你要珍惜呀。”
鳳凝煙心亂如麻,偏偏徐嬤嬤還在這裏絮絮不休,她實在有點煩躁。
“徐嬤嬤,您繡花沒必要到王爺書房裏繡吧?”
徐嬤嬤抬頭看著她,笑道:“當然沒必要,老奴是替王爺看著王妃,免得王妃亂跑,給他裹亂。”
“裹亂?”鳳凝煙氣得捶著如壓巨石的胸口,“我有那麼幼稚胡鬧嗎?”
徐嬤嬤道:“不是王妃幼稚胡鬧,是你萬萬不能牽扯到這案子裏。”
徐嬤嬤看似在替沈淩絕解釋,可是鳳凝煙越聽越是好奇了。
“徐嬤嬤,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王妃還不明白王爺的苦心麼……綠若之死,和暗格裏丟失的東西有關。現在案子的性質,已經不簡單是人命案,而涉及一個驚天的陰謀。王妃必須遠離這個陰謀,才是最安全的。”
鳳凝煙實在忍不住想追根究底:“到底是什麼陰謀?”
徐嬤嬤突然轉了話題:“來來來,王妃看看老奴給未來的小殿下繡的護肚,這個花樣怎麼樣?”
鳳凝煙氣得直接拿過來一個靠枕,睡了下去。
“有勞嬤嬤了,不就是不想讓我到處亂跑嗎?我睡覺,這總可以了吧?”
徐嬤嬤看了,滿意地點了點頭:“老奴就說王妃冰雪聰明,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您睡吧,老奴就在這兒繡花,哪也不去。”
鳳凝煙咬了咬牙,又抓了一個靠枕遮住了耳朵。
還“老奴哪兒都不去”,倒不如直接說,讓我哪兒也別想去!
沈淩絕走出琳琅閣,景棋就迎了上來。
“去飛星台。”沈淩絕沉聲命令,步履如風地往前走。
九層飛星台是整個京城最高的建築,本是為觀星賞月所建,但它最重要的功能並不是觀星,而是監控。
這種緊急的時候,沈淩絕去飛星台,當然也不是為了看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