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高瞻神情一肅,快步退出了軍帳。
沈幽篁轉過身,撩起了輕紗床幔。
看著麵帶滿足之色的的花若雨,他的眼神驟然變冷,再沒有半點方才床笫間的溫柔。
軍營的西北角,無人注意的角落裏,一隻信鴿,悄然飛過營地的高牆,隱沒在崇山峻嶺之間。
在鳳凝煙居住的軍帳外,侍衛已換過了班。
天色還很暗,門外木架上的火爐裏,火光也逐漸黯淡。
鳳凝煙睜開眼睛,便再也睡不著,怕在床上輾轉反側會吵醒沈淩絕,便輕手輕腳地撐起身子,將被子從身上掀起來,慢慢縮向床邊。
沒等她一隻腳落地,就被沈淩絕一把扯回懷中。
“起這麼早?”沈淩絕將她緊緊抱住,眼睛懶洋洋地閉著,耳鬢廝磨著,輕聲問,“沒睡好?”
鳳凝煙見他已經醒了,也隻得重新躺下。
“我想早點起來去看看爹爹……”
“擔心了一夜?”沈淩絕不禁憐惜地摸了摸她的臉。
鳳凝煙點了點頭:“以前我隱瞞花若雨的真麵目,就是擔心我爹知道以後受打擊……昨晚花若雨惡人先告狀,來的太突然,我不得不解釋清楚……”
想起昨夜在帥帳中,她說出花若雨所做的惡事後,鳳威失望至極、自責不已的神情,她如何能不揪心。
“剛才我還夢見爹爹在我姑姑的牌位前捶胸頓足,罵自己沒有教導好花若雨……”
想起夢裏的情形,她不禁胸口憋悶。
沈淩絕笑道:“鳳大將軍胸懷家國天下,心係邊關安寧,即便花若雨的事令他再難過,他也不至於像你一樣,一夜不睡。”
鳳凝煙聽著不對味兒:“什麼?你的意思是說我小家子氣咯?難道我就沒胸懷家國、心係邊關?”
沈淩絕的手不安分地潛移,邪魅一笑:“娘子胸有溝壑可跑馬,波瀾壯闊能撐船,豈會小家子氣。”
鳳凝煙癢得笑著躲開,啐他一聲,笑鬧片刻,才一掃心情的陰霾,爽朗了不少。
沈淩絕見她終於不再愁眉不展,便陪她一起起床洗漱。
鳳凝煙剛放下漱口杯,門外的士兵就進來傳報,說一個拿著煜王府令牌的人求見。
看了那令牌,沈淩絕忙傳那人進帳。
來的不是煜王府的人,而是昨日奉沈淩絕之命,跟蹤葉柏苦的程雕。
他穿著黑色的鬥篷,遮著臉,以免被人看清他的長相。
低著頭走進軍帳中,他便躬身一拜:“屬下程雕參見王爺、王妃。”
鳳凝煙知道程雕這個時候出現,一定是有重要的事,便命人在帳外嚴密巡察。
“葉柏苦有什麼動向?”
沈淩絕轉身倒了杯茶,遞給一身寒氣的程雕,沉聲問道。
程雕急忙雙手接過,“咕咚咕咚”喝了一口,連唇邊茶水也來不及抹去,便說:
“屬下等在寧南郡郊外截獲一隻信鴿,是承王手下一個姓高的人所寫,傳承王令,限時兩個時辰,全力搜索葉柏苦,死活不論,推測命令下達時間是一個時辰之前。”
鳳凝煙回身走進來,沒看到程雕拿著信箋:“那信箋沒有截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