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凝煙悲聲怒吼,但周圍隻有寒風凜冽,那讓人絕望的黑暗裏,哪裏有嶽擎的影子。
就在這時,一陣兵器交擊的聲音從莊子的偏僻處傳來。
“是凶手!一定是!”
鳳凝煙和李沛一想到凶手,便恨不能抑,沒有遲疑片刻,就一前一後衝向打鬥聲傳來的地方——後院的柴房。
鳳凝煙奔到柴房門口,見柴門虛掩,抬起一腳就踹開了門。
就在門開的一瞬,她似乎看見一個黑色的人影,身子一縱,踢得柴垛傾塌,那些砍好的柴木紛紛向鳳凝煙撞了過來。
“嶽擎!是不是你!”
她一劍撩起,喝問道。
在吹毛可斷的寶劍鋒下,那些柴木無聲無息斷成兩截,散落在地。
紛飛的木塊中,一個漆黑的身影破窗而出,消失在柴屋後。
鳳凝煙正要提劍追出窗外,卻聽身後傳來李沛驚恐的叫喊:“少帥!嶽副將在這兒!”
她連忙回頭,隻見站在門口的李沛身子微顫,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傾倒的柴堆裏。
他點著火折子,在搖晃的火苗的映照下,他驚恐的麵部,顯得更加扭曲可怖。
“那是嶽副將的盔甲……”
他有些艱難地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舉著火折子,慢慢挪動過去。
鳳凝煙擰起眉頭,看了一眼窗外,那黑影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自知錯過追蹤良機,也不敢將李沛一人留在這裏,怕那凶手回來,李沛一人無法對付。
她恨恨地拍了一下窗框,咬著牙走回柴垛,順著李沛的視線看去,隻見嶽擎躺在裏麵,上半身都被柴禾掩埋,隻露出一張臉。
那眼珠子凸得好像是活擱在臉上似的。
“死了……”鳳凝煙望著嶽擎毫無生氣的臉,知道這人已經沒救了。
李沛雙手微微顫抖,慢慢撥開一根根柴木。
嶽擎到底是鳳威身邊最得力的副將,戰功卓著,在寧南軍營中也頗有威望,李沛對嶽擎本來就頗為敬重,如今見他死在眼前,不由一陣悲涼。
他上前撥開壓在嶽擎身上的柴木,等看清楚嶽擎的樣子,他渾身一顫,一屁股跌坐在一旁:“怎麼……會這樣……”
此時,借著火折子的映照,鳳凝煙也清楚地看到了嶽擎的死狀。
嶽擎臉向著天,背也朝著天。
沒有錯,他的脖頸是被人硬生生擰到背後的。
前胸著地,後背向上,雙臂骨骼盡斷,軟趴趴貼在地上,像兩條被壓扁了的蟒蛇……
他的後心口,生生被挖了個洞,那顆本該鮮活跳動的心髒,已經不見了。
“嘔……”鳳凝煙一下子想起了骷髏島角鬥場裏那些斷肢殘體,一陣幹嘔。
轉過身,她死死捂著胸口,壓製著內心的悲痛。
她隻不過是想把嶽擎引出來,讓他承認自己被花若雨蠱惑,這樣,大家還可以開誠布公地談一談,消除那些謠言造成的誤解,給他將功贖罪的機會。
嶽擎是一員猛將,就算他有惑亂軍心之罪,也不該不清不楚死在這種地方。
但是現在,誰能告訴她,青梅莊到底發生了什麼!
見鳳凝煙背過身不看嶽擎,李沛忍不住開口求情:“少帥,嶽副將他已死了,但還有全屍,我們……能不能把他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