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流韶在原地徘徊了兩個來回,心知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雖然他還沒摸清楚鳳凝煙的用兵路數,但考慮到自己的計劃周密,並不甘心就這樣被一個寂靜的城頭給嚇回去。
白天南疆軍已經挫敗一場,哀兵必勝,他有對自己的戰士有信心。
何況,此次出兵,他在群臣麵前立下保證,所以急需一場勝仗來給朝廷信心,這以後才能獲得朝廷更大的支持。
他轉身對著身後的將士們,高喊道:“今日攻城,大玥軍斬殺我兩千多將士,南疆的勇士們,你們能忍下這口窩囊氣嗎!”
台下將士大聲響應,士氣高昂。
“那就給我殺過去,奪取南雍關!”
段流韶激動極了,立刻傳令:“五百條戰船早已調集過來,步兵營立刻到黃河岸邊開始造浮橋,為我軍渡河做好準備!等前鋒營、火器營過了浮橋、開始衝鋒,爾等便立刻大舉進攻!”
步兵營領命,浩浩蕩蕩去了。
段流韶又道:“前鋒營緊隨步兵營之後等待造橋,一旦浮橋造好,立刻率先殺向對岸,所有將士必須勇往直前,決不允許膽怯退縮!”
前鋒營也領命出發。
段流韶指著火器營和戰車營道:“火器營尾隨前鋒營其後掩護進攻!戰車營分兩路,一路援助步兵營攻城,一路守在浮橋北岸防止敵軍毀我浮橋、斷我退路!”
等段流韶一一布置完畢,副帥李元雄領了軍令,便跨上戰馬,衝向軍前。
這時,鳳凝煙早在城頭上觀望已久,雖然大雨將止,霧氣濃重,但南疆軍隊的戰船,在黑夜裏還是暴露了行蹤。
“少帥果然料事如神。”
司馬獨不得不佩服鳳凝煙,也知道此次若是沒有鳳凝煙,他恐怕要闖下失守的大禍,別說軍銜、人頭不保,更會連累到龍牙關的安危。
所以,他再沒有半點老將的倨傲自負,對鳳凝煙更加信服。
數百艘戰船,自然不是為了遊河打漁。
鳳凝煙冷笑,走下城樓,命令司馬獨點將。
眾將士齊聚點將台下,鳳凝煙登上點將台,高聲道:
“叛軍開始建造浮橋,準備大舉渡河進攻,今夜攻勢會比白天更強。南雍關是大玥國南境第一座屏障,退一分,禍國殃民!我寧南軍將士必須堅守!”
廖光文等將領早已摩拳擦掌,隻等號令。
鳳凝煙道:“水軍都尉明於海,領五十戰船由南雍關東西兩側建造浮橋,掩護步兵過河。等候藍色煙火號令,便燒毀敵軍戰船。”
“步兵營先鋒褚旭,領三千水性好的精兵過河,繞到南疆軍之後,分兩路騷擾敵軍後方,但不得膠著作戰!以紅色煙火為撤退信號,一個人不能少。”
“廖校尉、司馬將軍,你二人指揮赤炎營和步兵、騎兵,分做左中右三路,一路正麵迎戰,兩路左右夾擊,讓敵軍有來無回!”
此刻敵軍浮橋已經建好,敵軍如潮水一般漫過雍河,黑壓壓一片,直向城樓攻來,比白天的人數多了十倍不止。
南雍關城門大開,大玥將士頃刻間決堤一般湧出城來。
大霧彌漫,戰場上隻聽得到喊殺聲震天,但鳳凝煙已經看不清楚城下交戰的人,哪些是寧南軍,哪些是敵軍。
她隻能估算著步兵那三千精銳此刻應該已經渡過浮橋,便親手點燃了藍色的煙火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