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幽篁進來之前,盡管形容有點憔悴,但還是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滿臉倨傲。
他還以為是京城的聖旨下來了,鳳威和鳳凝煙不得不遵旨釋放他呢。
想到聖旨對鳳家父女必有處置,他們馬上就要倒大黴了,軍權自然落在監軍使手中,沈幽篁就帶著一絲陰鷙嘲諷的笑意。
但剛走進帥帳,他立刻看見坐在鳳威旁邊坐席上的沈淩絕!
怎麼回事!這沈淩絕不是離開寧南郡了嗎?為什麼還在這裏,跟鳳凝煙那麼親密的樣子?
而鳳威的氣色看起來也好多了,側麵坐席上,赤炎營校尉李沛和廖光文都端坐在旁,兩人的傷也全都好了。
而他盼望京中來聖旨,卻連宣旨太監的影子都沒見到。
沈幽篁的臉色,瞬間就臭了幾分。
難道,並不是皇帝下了聖旨,鳳威才把他放出來的?
一旁的花若雨已經假裝用手絹擦著眼淚,走了上去,柔柔弱弱地喚道:“王爺,臣妾這幾日一直擔心得吃不下飯,睡不好……”
她靠在沈幽篁懷中,假裝夫妻間喁喁私語,趁機悄聲把軍情折子被劫、已讓裴石重新寫折子護送入京的事情簡短地告訴了沈幽篁。
沈幽篁這才放下心來,露出一抹冷笑。
放走段流韶?這不是坐實了通敵之名麼?
隻要折子入京,父皇絕對容忍不了手下的將領通敵叛國,是一定會為他撐腰的!
沈幽篁頗為讚許地看著花若雨,也不介意跟她演一出夫妻情深,便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臉,深情地道:“辛苦愛妃了。”
鳳凝煙不想看兩人杵在那兒礙眾人的眼,就讓黎堯騰出他的座位,給沈幽篁和花若雨坐。
沈幽篁笑了笑:“看來鳳大將軍和煜王妃知道軟禁監軍使是大罪,要跟本王賠罪麼?很好,識時務者為俊傑嘛。”
說著,就坐下來,自斟一杯,一飲而盡。
“好酒!”
花若雨聽了,忙再替他斟了一杯。
鳳凝煙的好心情,都被這兩個人給破壞了,不由轉過臉,不想看他們。
沈淩絕知道她被沈幽篁和花若雨害了一次又一次,卻礙於一個皇族和監軍使的身份,對他無可奈何,心中也不痛快,便替她夾了菜,放在她盤中,輕聲道:“娘子,莫氣,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鳳凝煙轉眸看見沈淩絕溫柔的目光,不禁什麼氣也笑了,便微微一笑,低頭吃菜,也不再理會沈幽篁他們。
沈幽篁喝著酒,眼眸睨著沈淩絕和鳳凝煙,咬了咬牙。
他轉動著手中的酒杯,想起那日南雍關地牢中的情景。
那次地牢中他對鳳凝煙動了邪念,差點得手,此後眼前就時常浮現出她那天眼神迷離的模樣,還有她身上幽幽的蘭香。
此刻再見到鳳凝煙,他總忍不住看向她,但看到的卻是她跟沈淩絕眉眼傳情、卿卿我我的模樣。
沈幽篁隻覺得眼前的一幕是那麼地刺眼,胸中妒忌之火熊熊燃燒,有意想打破他們二人的甜蜜世界。
他端起酒杯,掛上一臉假笑,向沈淩絕高聲道:“今日幸有鳳大將軍做東,拿出這樣的好酒請大家暢飲,王弟也借花獻佛,敬煜王兄一杯,還望王兄不計前嫌,我們兄弟攜手共同退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