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段華音也換好衣服回來,穿著貴妃命尚功局為她量身定做的大玥國宮裝,看起來華貴清麗,讓人眼前一亮。
後宮妃嬪和外命婦們喝多了幾杯,就開始小聲議論,將太子妃和這位南疆公主做起比較來。
有的說段華音溫柔婉轉,千嬌百媚,有的說太子妃容顏絕世,英姿颯爽。
有的說段華音詩詞歌賦、能歌善舞,有的說太子妃忠肝義膽,智勇雙全。
段華音的座次靠後,那些小聲的議論她自然是聽見了,心中自豪,不禁又望了鳳凝煙一眼。
鳳凝煙卻是完全沒聽見,臉上已經露出醉酒的嫣紅色,有些不舒服的樣子。
這時,從殿外走來一個宮女,來到太後身邊,攏著手說了些什麼,太後臉色一變,目光迅速掃過鳳凝煙和段華音兩人。
她揮了揮手,讓宮女退下。
徐嬤嬤正想向太後老姐姐敬酒,見太後臉色突然變了,不禁疑惑。
太後眉頭緊皺,似乎有什麼難決之事,望著徐嬤嬤的眼神裏,透露出求助的意思。
徐嬤嬤起身走到太後身邊,端過一旁宮女手裏的醒酒湯奉上:“太後,您是不舒服?”
太後喝了一口醒酒湯,眼神瞟了一眼鳳凝煙,低聲在徐嬤嬤耳邊說了一句話。
徐嬤嬤頓時臉色一白:“太後,使不得啊……”
太後也輕歎一口氣,搖了搖頭,那意思是說,事情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徐嬤嬤無奈,便扶著太後起身。
眾妃嬪、命婦們見太後起來,急忙站起身。
太後抬手示意大家坐下繼續飲宴,她則要去更衣。
接著,喚了一聲:“鳳丫頭,你隨哀家來。”
鳳凝煙急忙上前,與徐嬤嬤一左一右扶住了太後,怕她喝醉走不穩。
可太後並沒有到後殿去更衣,而是帶著二人走向不遠處湖邊的冰心明鏡台。
那是一條漢白玉石打造雕刻的船,岸邊漢白玉的碼頭和欄杆、鎖鏈雕刻巧奪天工,潔白素雅。
若是到了下雪的時候,根本分不清哪部分是船,哪部分是積雪,整個石船都像是雪雕一樣,好看極了。
太後說若不是怕路滑,倒是應該把賞梅宴設在三日後下雪的時候,那樣寒梅映雪,才相得益彰。
三人走進船中,宮女太監們已經將暖墊、手爐和炭爐等物準備好。
太後坐在窗前,從窗戶裏看著遠處巍峨的金鑾殿金頂,拉住鳳凝煙的手,說道:
“如今絕兒是太子了,鳳丫頭就是太子妃,你可知道,太子妃和煜王妃,有什麼區別嗎?”
鳳凝煙不太明白:“殿下做不做太子,那是他的事,我從前是他的妻子,今後也是,能有什麼不一樣?”
太後看著鳳凝煙澄澈的眼神,著實不忍,又不覺歎了口氣。
鳳凝煙到了這裏,就覺得太後是刻意要出來散步,見太後這樣欲言又止,才明白,恐怕太後是有話要避開人對她說。
她望了一眼徐嬤嬤,心裏不由有些忐忑。
徐嬤嬤早把鳳凝煙當成親孫女看待,莫說太後不忍,她又怎麼忍心把那些話告訴鳳凝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