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各局各司回去整理了事項清單,便陸續送來。
鳳凝煙一邊看,一邊留心地記著年前六尚局所有重要的事情。
半個時辰很快就過去,蘭珠怕主子口渴,命人燒了開水,拿出隨身帶的梅子幹衝了茶,便端入工房中。
這時,司言房的典言女官冷紫鳶拿了幾本事項清單,走到了工房外麵,隔著半掩的門,看見鳳凝煙坐在主位,她心裏不由妒恨極了。
若不是在選秀的時候得罪了鳳凝煙,冷紫鳶就不會被貶為八品女史,還做著她尊貴的昭儀呢。
一個曾經心比天高的人,從主子變成奴才,她自己的命運,家人的命運都隨之改變,如何能不恨鳳凝煙?
冊子在冷紫鳶手裏握著,發出“吱嘎吱嘎”的輕響。
這時,鳳凝煙的胃裏忽然一陣泛酸,忍不住側身趴在椅子扶手上幹嘔,可是盡管旁邊放著水盂,她卻是一點東西都沒能吐出來,不過是嘔酸水罷了。
最近這樣害喜的次數越來越多,倒是挺折騰人的。
蘭珠見狀,急忙奉上梅子茶:“小姐,快喝一口梅子茶吧,這個是酸甜爽口的,能壓一壓心慌。奴婢再給您拿點鹹的點心去。”
鳳凝煙接過梅子茶,“咕咚咕咚”喝了幾口,才沒有那麼惡心,拉住蘭珠道:“不必,早膳剛吃過,哪裏吃得下點心。你哪兒也別去,幫我研墨,我要將重要的事項做個整理記錄。”
蘭珠心疼主子,心裏埋怨貴妃自己懷了孩子就躲懶,反倒讓別人這樣辛苦。
可是主子不讓說她懷孕的事,蘭珠也隻好緊緊閉嘴,走到桌案旁邊,輕輕地研墨。
站在門外的冷紫鳶看見鳳凝煙蒼白的臉色,聽著主仆二人的對話,心中不由一動。
這樣幹嘔,還喝那酸溜溜的梅子茶,莫非是有孕了?
想到這裏,冷紫鳶更是又氣又恨,心想自己若是沒被貶入六尚局,如今說不定也已經有了身孕啊!
本來前程似錦,如今卻是奴顏婢膝的麵對昔日把她害到這般田地的仇人,冷紫鳶簡直恨不得一刀捅過去。
然而她隻是恨,還沒有失心瘋,豈能不知道鳳凝煙武功高強,大內侍衛都未必是她的對手。
冷紫鳶咬了咬牙,躬身入內,跪叩在桌案前,將司言房的事務清單奉過頭頂。
“奴婢拜見太子妃,這是司言房的事務清單,請太子妃過目。”
鳳凝煙聽見這聲音,不禁覺得耳熟,看了看跪在麵前的人身上的服製是七品典級女官,雖然看不見臉,但很快就想起一個人。
“你是……冷典言吧。”
冷紫鳶心裏咯噔一下,遲疑著抬起頭來,看了鳳凝煙一眼,又急忙低頭。
“太子妃的記性實在太好了,奴婢正是冷紫鳶,如今是司言房典言女官……”
鳳凝煙本來已經將此人忘了,不過是昨日看女官名單時,偶爾看見這麼個熟悉的名字,才想起來,她就是當初在祁隆殿選為昭儀尚不滿足的冷紫鳶。
看見的確是她,鳳凝煙笑了笑:“不到半年時間,你就從八品女史升為七品典言,不愧是學富五車的才女。”
冷紫鳶謙遜地一笑:“奴婢不敢當太子妃謬讚,這裏是司言房近期事務清單,請太子妃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