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珠嘿嘿一笑:“我的意思是,鄭公公有身體缺陷,本來就自卑,又被女人這樣罵,惱羞成怒一時失手也是合情合理的殺人動機嘛。”
鳳凝煙點了點頭:“你也說是惱羞成怒,‘一時’失手。如果是你,一怒之下要殺人,會用什麼武器?”
蘭珠想了想:“那當然是手邊有什麼就用什麼,真要殺人,就是茶杯摔碎的瓷片也是利器呢。”
鳳凝煙長長舒了一口氣,壓抑地皺著眉:“是啊,衝動殺人,一般都是就地取材,所以……”
沒等她話說完,外麵的宮女就進來稟報,說宸鳴宮的小勤子公公來了。
鳳凝煙的分析被人打斷,心裏頗為不爽,但小勤子來,必定是帶來了貴妃的旨意,怕是貴妃也聽聞暴室裏元司製的死訊了。
看來,終究還是要驚動養胎的貴妃啊。
小勤子得了命令,方走了進來,笑眯眯上前,向鳳凝煙行禮。
“貴妃娘娘方才聽說鄭慶毒殺元司製的事,就讓奴才來請太子妃到宸鳴宮一敘。”
鳳凝煙聞言,便起身走下來,道:“本妃受貴妃娘娘之托,打理六尚局事務,如今出了這種事,都是本妃的失誤,確實該去向娘娘做個交代。公公且先回去,我把此間的事結了就來。”
小勤子賠笑道:“太子妃說的哪裏的話,您一心為公,大家都看的真真的,貴妃娘娘怎麼會怪您呢。不過是想問問,心裏有個數罷了。”
小勤子傳了話之後便告辭。
鳳凝煙把該交代的事情對女官們吩咐完畢,就讓蘭珠關了房門,乘著暖轎往宸鳴宮而去。
一路上,她將自己的紛繁雜亂的思緒捋了捋,思量著一會兒到了宸鳴宮要如何跟貴妃說。
到宸鳴宮門口的時候,恰好看見貴妃跟前的大宮女蓮衣送太醫出來,兩人都是愁眉不展的樣子。
鳳凝煙一驚,急忙下了暖轎,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低聲問蓮衣:“貴妃娘娘身體不適?”
蓮衣憂慮重重的點頭:“也不知道是哪個嘴碎的人,將元司製的事情捅到娘娘跟前。娘娘被小皇子折騰的吃不好、歇不好,聽完沒多久,就腹痛起來,還見了紅。”
說著說著,蓮衣便流下淚來。
鳳凝煙心裏咯噔一跳:“見紅?那娘娘現在可還好?”
貴妃此前已經滑過一次胎了,同為人母,將心比心,還有什麼是比這更可怕的?
蓮衣雙手合十,向天拜了拜道:“老天保佑,太醫來的及時,娘娘用了藥,暫時已經無礙了。”
鳳凝煙長舒口氣,心裏更內疚了幾分。
貴妃懷胎不易,如今又動了胎氣,真是不宜再在她麵前說太多案子的細節,還是勸她不要管此事為好。
進去之後,便見貴妃側臥在軟榻上,未曾梳妝,長發從榻上散落下來,襯著發白的麵色,一副弱不禁風、楚楚可憐的模樣。
貴妃見鳳凝煙進來,招手讓她坐在軟榻邊,握住她的手道:“元司製的事情,到底怎麼回事?我聽說她虧空了銀子,導致司製房為宮宴準備的器具都不合規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