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淩絕聽完以後，陷入沉思。
鳳凝煙一看他表情都沒變一下，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賊人都登堂入室了，去我們的臥室逛了一圈又全身而退，我們連地方是誰都還不知道。你還沉得住氣？”
沈淩絕卻說：“賊不是已經找到了嗎？”
鳳凝煙氣急道：“可是婧月沒有受傷啊！”
“你好好想想剛剛的細節。”沈淩絕笑道。
鳳凝煙這時候心裏焦急，根本靜不下心來，左思右想，將剛剛的一幕幕反反複複的在腦海中盤旋，可還是沒有發現破綻。
沈淩絕眼瞧著她眉頭越皺越緊，兩道眉毛幾乎快長到一塊了，不再難為她，公布謎底道：
“你想想，阿遙的性子，故意去捏婧月的傷處，肯定用了十分的力道。而當時，婧月也確實因為吃痛而發出聲音，但是你們看到她肩上卻沒有絲毫傷痕。”
鳳凝煙還是不明白，傻乎乎的眨眨眼睛：“對啊。”
沈淩絕循循善誘道：“沒有傷口。”
鳳凝煙又皺起了沒：“沒有。”
沈淩絕見她還不開竅，有些無奈：“那上麵有什麼？”
鳳凝煙嘟了嘟嘴，不懂沈淩絕為什麼明知故問：“什麼都沒有啊！白花花的一片，也可以稱之為膚如凝脂了，連半點傷痕都沒有！”
沈淩絕看她的眼神已經想看一個傻子了：“阿遙那麼用力的去捏，按照常理，至少會有紅印吧。”
鳳凝煙頓時如同五雷轟頂，像塊石頭一樣待了兩息，拍案而起：“我明白了！是假人皮！我這就去替徐嬤嬤報仇！”
沈淩絕拉住風急火燎的鳳凝煙，聲音疲憊的道：“先別去。”
“為什麼？”鳳凝煙質問。
“因為她們殺害徐嬤嬤的證據不足。”沈淩絕一把將她拽進懷裏，輕輕扶著她的背，“她們連掩藏傷口的法子都想好了，其它的證據想必早就已經毀掉，鐵蒺藜被取出，就連傷口原樣都毀了。你現在去，哪怕發現了她的傷口，又能怎麼樣呢？也證明不了婧月是在琳琅閣受的傷。”
“……”鳳凝煙心說，傷口都不能作為證據，那怎麼辦？她心頭頓時一片茫然。
沈淩絕繼續道：“她可以說是不小心傷的，甚至可以說遇到了歹人，是被歹人所傷。隻要她咬緊了牙關不承認，我們就奈何她不得。”
“當然，我們也可以用刑撬開她的嘴。隻是她連這麼重的傷都忍得，這麼多侍衛的追捕都躲得，想必接受的訓練並不比死士輕鬆。若果她不開口呢？打死了她，未免有迫害鄰國公主的嫌疑。”
沈淩絕歎了口氣，“我更怕她先認了罪，轉頭翻供胡亂攀咬，弄得一團糟。”
鳳凝煙被說服了，可心裏還是不甘心。
明明歹人就在身側，卻不能將人拿下，這種無力感，幾乎要讓她窒息。
這一夜，她都沒有睡踏實，夢裏夢見的都是徐嬤嬤的音容笑貌，和段華音婧月的奸笑……
好在，太子府裏的事情雖然不順當，但六尚局卻被鳳凝煙打開了局麵。
如今鳳凝煙在六尚局，敬她的人有之，畏她的人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