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淩絕不悅的皺起眉,趙大夫是他看重的人,平日隻需要專心照顧好鳳凝煙就是了,府上又不是沒有別的大夫來照料側妃。
這大晚上的,天寒地凍,還叫上了年紀的趙大夫匆匆忙忙跑一趟,萬一摔了凍了,把他自己給折騰病了,鳳凝煙的平安脈誰來請?
婧月卻以為沈淩絕皺眉是因為擔憂段華音的病情,替自家公主小小的開心了一下。
沈淩絕走到床邊,伸出二指按在段華音手腕上。
博聞強識的太子殿下本就略通醫理,就算不懂得醫治疑難雜症,但斷個風寒之症還是一點沒難度的。
把完了脈,沈淩絕更不悅了:“這明明就是風寒,真是怪事,沛雪殿的炭火從不曾短缺,禦寒的被褥衣物更是新作的,十分保暖,人突然病成這樣,你們是怎麼伺候的?!”
他說著,剛想收回手,沒想到燒得迷迷糊糊的段華音忽然握住了他的手,氣息奄奄的道:“小王爺……你來了……”
小王爺?
沈淩絕聽著這稱呼,雖然陌生,但心裏不知為何,竟生出一絲親切之感。
或許和從前的事有關,在段華音迷迷糊糊的時候,就把她當初對他的稱呼,喊了出來。
但沈淩絕已經看過,確認是風寒無疑,並無大礙,他便心急回琳琅閣交人,也無暇與段華音多說。
他吩咐婧月等人好生照料段華音,說罷已抽出了手,轉身便走。
段華音一聽他要走,強撐著身子起來,側臥在床邊,吃力地道:“小王爺……以前你聽到我高燒不退,也是這般緊張的跑了來……問我難不難受,說讓廚房給我熬梨子湯喝……現在……現在卻連坐都懶得坐一會兒了嗎……”
她燒得雙頰緋紅,眼睛卻水汪汪的如一壇秋水,又是絕望又是痛苦的哀求道:“小王爺,求求你陪陪華音好不好,求求你留下來好不好……”
沈淩絕聽她說起往事,不覺頓住腳步,本想留一留,看能不能多聽兩句,多想起以前的事。
豈料段華音說著說著,就坐了起來,抱住了他的腰。
被陌生的女人觸碰,沈淩絕心中泛起一絲厭惡,目光森冷了幾分,推開她道:
“公主請自重。本宮如今是太子,已經不是什麼小王爺了。就算當初我們曾經熟識,那時候你我才多大?即便情誼深厚,也絕非男女之情。如今本宮已有家室,也從未有過納妾之心,當初你我約定好是假和親,公主莫要忘了自己的分寸!”
說罷轉身就走。
段華音被這話打擊得一陣眩暈,心中哀痛欲絕,死死拉住他的衣角不放,竟被帶的跌下床來。
沈淩絕下意識的轉身相扶,段華音卻又一次趁機將他抱住,淚如雨下,聲聲泣血道:
“殿下,是華音騙了你,華音以為你隻是忘了我們的一切,我以為你總會有一天會想起一切,會再一次接受我,所以我為了創造機會跟你在一起,才提出假和親來說服你。”
沈淩絕冷漠絕情的道:“我不管你的初衷是什麼,我的初衷不會變,約定的假和親永遠成不了真!”
段華音聽見他這般說,含著眼淚露出一個楚楚可憐的笑容,點點頭:“我知道,我知道……我看見你與太子妃鶼鰈情深,知道就算我等你一生一世,也等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