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的東西,蘭珠不敢讓鳳凝煙隨意入口,便把這些從太子府帶來的梅子幹看的比自己性命更為重要,絕不可能輕慢的係不牢靠的。
要是放在尋常主仆之間,奴才辦差不仔細,遮掩尚且來不及,根本不會這般直言不諱。哪怕真的是被旁人動了手腳,也有視察和保管不當的過失在,少不得一頓皮肉之苦。
觀其仆,知其主。
蘭珠身為鳳凝煙身邊的貼身大丫鬟,是最清楚鳳凝煙為人的人。
她敢於直言,臉上除了一些疑惑和憤慨,半點陰霾也無,定然是知道鳳凝煙不會因為這種事情追究下人過錯。
陳尚服暗暗又堅定了一些往太子妃靠攏的決心,哪怕不久之後太子妃真的離了六尚局,她也要好好辦差,穩妥的等到太子繼位,太子妃入主坤寧宮的那一天!
鳳凝煙捏著荷包反複翻看,忽然問:“這個荷包你用了多久了?”
蘭珠眨巴眨巴眼睛:“沒用幾天啊,至多不過半個月吧。”
陳尚服多看了兩眼,道:“下官看這荷包上繡的是魚雁紋,正是今年才時興起來的。不過年初的魚雁紋是魚雁兩別紋,繡在荷包上的話,魚和雁是分別繡在荷包兩麵。而乞巧節開始時興這種魚雁同幅的繡樣,所以,蘭珠姑娘的荷包,應該是乞巧節之後做的吧?”
蘭珠高興道:“對對對,就是乞巧節,乞巧節那天奴婢在繡坊裏看到一個荷包,喜歡的不得了,但是價錢太貴了,就照著花樣自己給自己繡了一個!我家小姐還誇我手藝好呢,我放著一直不舍得用,最近主子害喜,我才用它來裝梅子幹,小巧玲瓏,便於攜帶。”
鳳凝煙點頭道:“若不是為我裝梅子幹,你還不知道壓箱底到何年何月呢。”
蘭珠見鳳凝煙如此在意這個荷包,惴惴不安的問:“太子妃,這荷包有什麼不妥嗎?”
鳳凝煙勾起唇角,姣好的麵龐頓時光彩照人:“自然是不妥。”
她朝蘭珠招招手:“你來看看,這荷包被你隨身戴著,一天光是泡茶也要解下係上不知多少次,荷包口定然有些磨損,會這般完整光滑嗎?何況你也洗過幾次,緞麵和內襯的漿都洗掉了,質地本該柔軟,可這個荷包所用的緞麵,卻還嶄新……”
蘭珠詫異道:“呀,真的,怎麼跟新的一樣?”
鳳凝煙搖頭失笑:“你還不明白?”
蘭珠拿著荷包不停翻看,兩隻眼睛亮晶晶的,仿佛看見了神跡一般。
鳳凝煙搖了搖頭,敲敲她的小腦袋:“你個小笨蛋,這荷包被人換過了。你看看這素錦,顯然是蜀地進貢的新品。你的荷包雖也是素色的錦緞做的,當時你卻還在寧南郡,用的自然是寧南郡土產的錦緞。”
“什麼?”蘭珠大驚,仔細一看,果然看出差別來。
本想說好端端的,為什麼荷包被人給以舊換新了,話未出口就想到其中關竅,倒吸一口涼氣,盯著那盞梅子茶:“難道……這梅子下了毒?”
鳳凝煙搖搖頭:“現在還不能肯定。你去把這茶水倒掉一半,佯作我喝了不少的樣子,然後將茶具還回去,以免這裏有人監視我的一舉一動。另外,照舊戴著這個荷包,不要顯露絲毫異樣,晚上帶回府,讓趙大夫看看裏麵的梅子幹到底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