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妃不讚同道:“哪裏小,我的瑄王殿下,你都已經封王了,也開衙建府,就該有一個女主人了。”
羽蘇瞪大了眼睛。
這種事情不都應該是遵從父母之命嗎?尤其是身在帝王家,皇子皇女的婚姻不應該是權衡各方勢力的手段嗎?為什麼他母妃要跟他商議這種事情?!
沈羽蘇唯恐這個尷尬的話題還要繼續下去,忙找了個借口道:“啊,對了,二哥還找我有事兒呢,母妃你趕緊梳妝打扮吧,兒臣先告退了。”
宣妃聞言,握住沈羽蘇的手一緊,捉住兒子道:“對了,你與太子關係這麼好,不如托太子幫你打聽打聽京中適齡女子……”
不待宣妃把話說完,沈羽蘇便打斷道:“二哥堂堂男子,怎麼好打聽這個?!”
“不是還有太子妃嗎?”
“嫂嫂也好忙的!”
宣妃見他著實不願,歎口氣道:“你若不願就算了。也不單單是你,還有七公主的婚事,皇上也托給了我。可我與她母妃瑛嬪素無往來,這事兒我來辦可就棘手了,少不得要腆著臉,求到太子妃跟前去。”
沈羽蘇張了張嘴,想說太子妃是很好的人,可一想到自己母妃畢竟算是長輩,卻要去求後輩幫忙,哪怕這個後輩再如何好說話,長輩麵上總不好看的。
可是,可是,難道要他自己去提自己的婚事嗎?
沈羽蘇糾結不已,卻聽見突然湊到他耳邊的宣妃道:“對了,陛下今日行事有些反常,換掉侍衛太監,從我這景慈宮支了幾個宮女近身死後,還召見了欽天監密議許久……”
宣妃一生本分謹慎,何時窺視過皇帝行事?
但一來她覺得皇帝此舉背後有事,二是知道羽蘇馬上去見太子夫婦,必定會提及這件事。
她借羽蘇之口,將事情告訴太子,也是為了在太子麵前賣個好,以便太子妃對羽蘇的婚事更為重視。
沈羽蘇卻哪裏知道宣妃細膩的用心,匆匆道:“母妃別操那些心啦,安心裝扮,兒臣去見二哥和嫂嫂啦。”
另一邊,宣妃離開之後,在外等候多時的欽天監三位監副,被乾元宮總管太監言光祿帶到了皇帝麵前。
皇帝剛剛咳過,麵上一片潮紅。
少年時養出來的健壯體魄在病痛的日消月耗中,如退潮的灘塗,露出嶙峋的顴骨,透出一股子日薄西山的暮氣。
“臣等叩見皇上。”
三位監副原本是文監正的手下,擅長觀測星象,在文修祿事敗之後,皇帝唯恐再招來這等沽名釣譽,裝神弄鬼之輩,便沒有再封監正,有什麼事,便需問這三個監副了。
“起來吧。”皇帝道:“你們可知道,朕喚你們來,所謂何事?”
三位大人頓時額角落下一滴汗。
自從文修祿之後,皇帝就開始不信任欽天監了,像這樣總讓人猜一猜的開頭,不知道經曆過多少次了。
他們又沒有讀心術,如何能知道?
“微臣惶恐,陛下乃天命所歸,聖意不是臣等所能窺測的。”
皇帝對於這個答案又是滿意又有些不滿意。
“朕要你們選一個吉日,朕要禪位於太子。”
三位監副聞言大驚!
在來的路上,他們也猜測過皇帝召見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