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珠剛倒滿,還未將酒壺放平,羽蘇已經一飲而盡,舔了舔嘴唇,意猶未盡的道:“這哪裏夠喝,給我倒個大碗。”
鳳凝煙想他是剛在外麵跑了一陣子口渴了,對蘭珠點了下頭,同意了,又道:“別隻喝果子酒,快吃一點熱乎乎的東西墊墊肚子。”
羽蘇連喝兩大碗,舒服的喟歎了一聲,這才搖搖頭開口道:“我不餓,就是剛剛去冷香苑裏猜燈謎跑了一陣子有些渴。”
沈淩絕知道這是鳳凝煙的主意,隻是這一晚上忙下來,他們也沒時間過去看看,好奇的問羽蘇:“哦,猜的怎麼樣?怎麼你兩手空空,難道一個都沒猜出來嗎?”
“我拿著燈幹嘛?自然全在奴才們手上。不過七妹出了個謎題給我猜。”羽蘇飛快的將謎麵一說,“這明明就是鹿,那笨丫頭非說是馬。”
鳳凝煙頓覺好笑,因為一個謎題如此計較,果真是孩子氣,也隻有這樣的孩子氣,能在皇家之中感受到絲絲快樂了吧?
沈淩絕笑道:“你多大了,都快娶妻的人了,還與妹妹計較,她說是馬就是馬好了。”
羽蘇見沈淩絕這般糊弄人,分明沒有原則,立刻憤慨道:“那怎麼能成?堂堂皇家公主,不學無術,指鹿為馬,傳出去豈不是要成為別人的笑柄?七妹現在不懂事,二哥你可不要一時為了逗她開心,壞了她的名聲。”
鳳凝煙幫腔道:“沒錯,是應該較真。不過既然七公主都能想的到謎語,難道會想不到答案嗎?”
羽蘇一愣,終於醒過味兒來——難道,那丫頭故意逗他的啊?
他眨眨眼睛,忽然開懷笑道:“看來,還是七妹比我更加聰明。”
沈淩絕自小就很受寵愛,隻是母妃早逝之後,人前人後始終是憂鬱冷漠,哪怕是和羽蘇比較親近,也是有些距離感。
反觀羽蘇,無論是他和宣妃在宮裏都不顯眼,但是宣妃卻把他護的很好,或許也有強顏歡笑的時候,但是卻總有發自內心的笑容展露。
看著弟弟,沈淩絕不禁想,等到以後鳳凝煙為他生一群孩子,她也會像宣妃守護沈羽蘇一樣護著他們的孩子吧。
讓他們的孩子個個都如同眼前的羽蘇一樣,可以發出由衷的暢快笑容——這一生,便別無他求了。
鳳凝煙沒有沈淩絕那麼多的感慨,她想著沈羽蘇回來了,那七公主也該回來了才對。往瑛嬪那邊看了一眼,卻見瑛嬪和七公主已經不在座位上了。
想起七公主剛才臉色蒼白的樣子,不由隱隱擔憂。
宮牆之外,京城之內,另外一座占地極廣的宅院也在飲宴。
絲竹聲靡靡,舞姬們穿著鮮豔的舞衣在殿中翩然起舞,粗略算來,這一屋子之內,單單是奏樂的樂師與跳舞的舞姬,就有幾十人。
加上內外值守的護衛,來回穿梭送菜送酒的下人,這一屋子伺候的人,竟然足有百人。
而飲宴的人,卻隻有兩個。
一人身姿昂藏,五官也生的俊朗,隻可惜麵皮下隱隱的鬱氣,破壞了俊朗之感,第一眼瞧上去的時候就隻注意得到他的陰鷙和狠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