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弟弟被好心的師父撿走,經年之後學了一身本領,回到京城,一舉博得武狀元之名,得到前太子沈荻的賞識。”
“隻可惜……他已經忘了自己的雙親和兄長。但是他的雙親和兄長卻一日都未曾將他遺忘,甚至於母親死前,還抓著兄長的手,一定要兄長將他找回來。”
聽到這裏,蘭珠眼睛一片模糊,她被賣進鳳府的記憶不太清楚了,可還記得自己也曾有過在街頭迷失呼喚親人的情形,一時也顧不得想這故事後續,竟暗暗落下淚來。
好在大家都聚精會神聽鳳凝煙講述,她這哭鼻子的糗態沒被別人看見。
但故事說到這裏,不管是後知後覺的羽蘇,還是心裏本來就有點眉目的阿遙,還是一點就透的楚昭,都已經知道,鳳凝煙說的是誰的故事。
“京城很小,也很大,武狀元之名傳出的時候,哥哥未曾想過太子跟前的新晉紅人是自己弟弟。一個是小有名氣的大夫,一個是大名鼎鼎的武狀元,兩個人毫無交集,偶然撞見的時候,卻是弟弟被押赴刑場的時候。”
“弟弟被淩遲處死,哥哥積累下的執念就此被割斷。哥哥失去至親,怨恨的自然是除掉沈幽篁、將裴石捉拿歸案的人了。茫然之際,被有心之人趁虛而入。這位哥哥答應那人,成就大事,替弟弟報仇,於是混入宮中,伺機而動。”
沈淩絕點了點頭,鳳凝煙跟他想的果然是一樣的。
等她話音一落,羽蘇和楚昭異口同聲道:“裴祖就是這裴石的兄長?!”
鳳凝煙看著沈淩絕,凝眉不語。
沈淩絕起身握住她的手,溫暖幹燥的手心,永遠充滿了安撫她心中煩燥憂慮的魔力。
鳳凝煙這才淡淡一笑,舒展了眉頭。
羽蘇道:“裴祖是裴石的兄長,所以,他將二哥視作仇人,勾結貴妃,是為了替裴石報仇嗎?”
阿遙苦惱地提出自己的疑問:“他雖然在京郊名聲不錯,但是也隻是一個平民老百姓,怎麼能進到太醫院?”
蘭珠是這裏麵最單純沒有心眼的,雖然大家當她是鳳凝煙的心腹,商量事情從不避諱她,但是她一顆心全裝的是怎麼伺候鳳凝煙,便沒有心思琢磨其它了。沒做多想便道:“會不會是貴妃把他弄進太醫院的?”
羽蘇搖了搖頭:“不會,兩人是在裴祖入了太醫院以後才結識的。”
楚昭也道:“何況,貴妃久居宮中,手伸不出宮牆。上官瑾當上禁軍統領的時間太短,經營的勢力也極為有限。拿一部侍郎的生死做文章,隱藏兩百人的行蹤,斷不是一個上官瑾、一個上官瑜能辦到的。”
鳳凝煙眼睛微眯,總結一般的說道:“所以,裴祖一定在進入太醫院前,就已經投靠了別人,一個在他看來,可以跟太子殿下匹敵之人,能夠幫助他報殺弟之仇的貴人。”
阿遙不確定的道:“他投靠的會是誰?此前我們猜測貴妃和上官瑾與段流韶勾結,他會不會投靠的人就是段流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