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凝煙連忙按住蘭珠的腕脈,感覺脈象還是很弱,但是已經不是那般起伏不定、斷斷續續地叫人害怕了。
她懸著的心終於落地,轉身對黑衣女子盈盈一拜,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黑衣女子擺擺手:“是她命不該絕。”
說罷,女子似乎猶豫了一下,再度開口道:“也是我發現有人在破陣,十分好奇,才出來一觀究竟。”
鳳凝煙點了點頭:“是,我們誤入桃林,發現它與奇門遁甲和機關術有些關聯,為了脫困,鬥膽嚐試破陣。”
正是鳳凝煙破陣頗有章法,才引起了黑衣女子的注意,後來蘭珠倒下,黑衣女子也才會施以援手。
黑衣女子又問:“你這破陣之術,是誰教的?”
答案涉及到太子府和萬佛閣,鳳凝煙頓時警覺了起來。
她雖感念黑衣女子救了蘭珠的恩德,但是也不敢大意,隻道:“我自幼在軍營中長大,學過一些布陣之法。一理通,百理融,就壯著膽子連蒙帶猜嚐試一番,沒想到僥幸解開了幾重。”
黑衣女子聽罷,雖不露聲色,內心卻對這個答案分外不滿。
戰場行軍布陣,沿襲兵法者多,都是一成不變地照搬來用,說道融會貫通,當今大玥怕也沒有幾人有這樣的軍事才能。
何況機關術雖與奇門遁甲有關聯,但更多的是對機括原理的運用,豈能是大略通曉兵法就能解開陣法的?
“對救命之人還沒有一句實話,可見你那句‘多謝救命之恩’當真是虛偽。”黑衣女子冷笑一聲,一拂袖子道,“你們走吧。”說完轉身就欲離開。
鳳凝煙被她說得羞愧難當,麵頰發燙:“前輩請等一下。”
對恩人隱瞞敷衍,確實不應該,再一想到先前還曾腹誹對方,鳳凝煙頓時慚愧不已,她忙道:“確實有所隱瞞,但晚輩並非是有意的!”
鳳凝煙將自己出生將門,曾在軍中擔任要職,後因婚姻遠嫁京城的事簡略的說給了黑衣女子,隻是省掉了將軍府和太子府的稱謂。
“這機關術是夫家不傳之密,如今自己因急事扮作尋常百姓南下,又有仇家追蹤,才不得不謹慎小心,以免暴露身份,才假托是軍中修習來的。”
“夫家不傳之秘?”黑衣女子微微動容,緊接著問:“敢問你的夫家莫非是……”、
說到這裏,她卻沒有繼續問出下半句,而是話鋒一轉,道:“你是從京城來的,不知如今京城裏是什麼形勢?”
鳳凝煙見恩人想要打聽京中情況,雖進京以後沒有踏足過太子府和皇宮以外的地方,連街都沒有逛過,但是有一個喜歡八卦、並且最善於打聽消息的阿遙在身邊,鳳凝煙的耳目並不閉塞。
她便道:“恩人若是想打聽什麼,但說無妨,即便是我不知道的,亦可以等我回到家中,修書給京城的友人,幫你查探。”
所謂友人,自然是阿遙了。
不過鳳凝煙覺得,現在的京城,到處都是阿遙的耳目,隻要她問,除了沈幽篁那種在京城經營日久,又刻意隱瞞的,就沒有阿遙不知道的。
黑衣女子卻思量片刻,最終搖了搖頭。
鳳凝煙反倒好奇了起來,但是她也知道兩人畢竟是初次見麵,再問就有一些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