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月嘿嘿笑道:“還是公主有氣勢。”
段華音理了理鬢發:“欺軟怕硬的奴才而已。”
沒多久,書房裏再度傳出阿遙的叫囂:“太子妃出事你無動於衷,這個時候竟然還讓那個女人進來?!”
伴著阿遙的聲音,那個前去通報的侍衛出來,低著頭做了個請的手勢:“太子殿下請側妃進去。”
側妃的稱呼讓段華音皺了皺眉,不過她什麼都沒說,眼神都沒有給侍衛一個,就領著婧月從他麵前經過,去了書房。
書房裏,阿遙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離她不遠處,一塊硯台摔成兩塊,不多的墨汁在地上暈開一團黑色。
硯台不是消耗品,沈淩絕書房裏用的,很有可能是禦賜之物。
段華音曾經聽聞,這樣的一塊硯台,能抵得上南疆好幾年國庫的收入,頓時有些心疼——還未當上太子妃,她就已經開始將沈淩絕的東西也當做是自己的東西了。
不過她先前並沒有聽見硯台跌落的聲音,想來,在她到來之前,這裏已經爆發過一場激烈的衝突了。
段華音有些後悔去庫房取酒了,若不是去庫房取酒耽擱了一會兒,說不定她能聽見更精彩的好戲。
雖然臉皮有些厚,但是阿遙每一次罵沈淩絕諸如“負心薄幸”“見異思遷”之類的話,身為沈淩絕負心薄幸、見異思遷的那一個人,段華音都覺得阿遙這是在誇她呢。
聽一次痛快一次,這樣的罵,簡直叫人上癮!
“華音見過殿下。”段華音微微福身行禮,表情依舊溫婉柔美,不複書房門外的狠厲,反而有些誠惶誠恐道:
“華音聽聞殿下自宮中回來之後心情不大好,唯恐殿下還未用膳,便自作主張吩咐廚房做了幾道殿下愛吃的菜式送來,不知道各位在這裏……沒有打攪到幾位的公務吧?”
沈淩絕對她微微一笑:“我們沒有談什麼公務,所以算不得打攪。”
“沈淩絕!”
阿遙瞠目欲裂,從地上爬起來,氣勢洶洶的直奔沈淩絕而去,宛如要吃人一般。
楚昭邁出一步,以身體擋住阿遙。
阿遙伸手想去推他,便被楚昭抓住雙手,一時間動然不得,卻掙紮不休。
“哎呀,阿遙姑娘怎麼能直呼殿下名諱呢,這可是大不敬的罪過……”
段華音佯裝詫異的捂住嘴巴,表情無辜極了,卻是將罪名都給阿遙想好了。
沈淩絕皺眉,露出一絲厭惡和不耐煩,對楚昭道:“你將她帶回住處,先關起來,讓她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弄明白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再放她出來。”
段華音暗暗冷笑,心道這樣目無尊卑的奴才,在她們南疆,不是要挖眼去舌,就是要拿來試蠱的,沈淩絕待下人還是太軟和了一些。
楚昭聽了,拉著阿遙便往外走。
阿遙卻不掙紮了,也不瞪沈淩絕了,改將目光投向了段華音。
段華音察覺到阿遙的目光,卻目不斜視地望著沈淩絕,含情脈脈,柔情似水。
激的阿遙瞪她的目光越來越尖銳,尖銳到好像真的化成了實質,在她露出來的皮膚上留下針紮般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