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天氣回暖,地麵很快就鑽出了絨絨的小草,還有那些春日裏的花兒,趕趟兒一般競相綻放。
南去的雁鳥也陸續的飛回,仿佛是眨眼之間,冬日的蕭索便被明媚的春光給替代了去。
好一派鶯飛草長的風光!
宏偉高健的宮牆擋得住車馬人流,卻擋不住春日的步伐,深宮之中,也是一派萬物複蘇的景象。
這半個月以來,蘭珠和那個從寒屏閣裏帶回來的小宮女雨潺玩的很好了。
在這個差不多同樣是宮中新人的小夥伴麵前,蘭珠不必擔心自己哪裏做的不好被宮裏人看輕,丟了鳳凝煙的臉麵,整個人都輕鬆活泛了不少。
這不,近日陽光正好,風也應景,兩個丫頭便拿了筆墨出來,想要做紙鳶來放。
亭子裏本是有石凳石桌等物的,蘭珠嫌棄那石凳又硬又冷,叫宮人搬了長椅,又添了許多暄軟的墊子在上麵。
鳳凝煙雖不貪圖享樂,但也不得不承認,蘭珠這一番布置,卻是要比那石凳舒服的多。
她側臥在長椅上,暖暖的春光溫柔地覆在她身上,宛如世間能工巧匠無論如何也織造不出來的錦衾一般。
摸著隆起的肚子,聽著蘭珠雨潺偶爾發出來的嬉笑聲,鼻尖縈繞著亭子頂上垂下來的花束散發的淡淡馨香,鳳凝煙隻覺得歲月靜好,心中無比平靜。
羽蘇的腳步聲卻打破了這片寧靜。
他氣喘籲籲地從宮外而來,跑到鳳凝煙跟前,高呼道:“皇嫂救命!”
鳳凝煙驚奇道:“你這是怎麼了?”
“莊思婕……躲了我三天了。”羽蘇哭喪著臉道。
鳳凝煙一聽,便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頓時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簡直是自作孽不可活的典範。
羽蘇一直隱瞞身份與莊思婕來往,兩人倒是關係極好,好到沈淩絕都跟她發牢騷,說羽蘇這段時間辦差偶爾都會走神,也不像以前有沒有空都要賴在禦書房學本事了,就算是偶爾留他聽聽大臣們的政見,他還不樂意。
鳳凝煙安慰沈淩絕說,羽蘇的年紀到了,也該讓他有點自己的時間,要不然瑄王妃的人選一直沒著落,小心宣太妃對著他們哭。
沈淩絕當時笑了笑,也就不再給羽蘇安排太多事情了,羽蘇便也就有了大把大把的時間待在宮裏與莊思婕相處。
不過羽蘇一直這樣瞞著,鳳凝煙總覺得不好。
等到以後莊思婕發現真相,要麼笑一笑,不以為意就過去了,可若莊思婕有那麼一點介意的話……感情越深,隻怕到時候羽蘇越難以下台。
鳳凝煙還真有些先見之明,這不,三天前莊思婕往沛恩宮裏送東西,趕巧撞見羽蘇去給宣太妃請安。
羽蘇孩子性情,來去如風,去找宣太妃向來是不要通稟,人未至聲先到的。等到他進去,看到站在宣太妃身邊的莊思婕的時候,已經來不及掩藏了。
就這麼猝不及防的把真相揭露出來,就鳳凝煙看來,倒是挺好的,可莊思婕受的打擊可不小,已經三天沒有理會羽蘇了。
任憑羽蘇如何賠不是,莊思婕就是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