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淩絕聽了,很不自然地將頭揚起來,看似配合鳳凝煙替他整理領口,淡淡地說道:“阿遙近來不在京城,外地有些事要她親自去處理,總堂的事情,有什麼疑問,你可以問楚昭。”
鳳凝煙的手微微一頓,垂眸笑問:“阿遙身為總堂堂主,隻需留守京城,就可以調度全局。是發生了什麼天大的事情,要她離開總堂親自處理?去了多久了,為何你沒有告訴我呢?”
沈淩絕笑笑,將她摟在懷中:“你好好備孕就是,其他的事就別擔心了。你要知道,有些事情,我不告訴你,自是為了你和咱們皇兒好。”
他不敢讓她知道莊思婕的事,又無法回答關於阿遙離京的問題,隻好用這種語焉不詳的態度。不奢望她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隻希望她能放下心裏的擔憂。
鳳凝煙的臉貼在沈淩絕溫暖的胸膛上,笑容卻漸漸冷卻。
前幾日她寧可相信自己多疑是因為產前不適的影響,可是現在,她越發覺得,沈淩絕最近有事情在瞞著她。
她不由傷心,雙手抵在他胸前,分開兩人的距離,苦澀地一笑:“是,皇上說的對,身為後宮的女人,怎麼能管前朝的事。我也不是解語閣的人,自然不該過問分堂堂主的去向……”
沈淩絕一愣,忙一把握住了她微涼的手,柔聲道:“煙兒,你難道是這樣想我的?要說什麼前朝後宮,我素來不忌諱的。我的心,你從來都清楚,怎麼今天竟說出這樣誅心的話來。我真的隻是不願意你再殫精竭慮,有些事才沒有告訴你。”
可這依然不是鳳凝煙要的答案,她是個眼裏不揉沙子的人,要的也不過是個明明白白的說話,讓她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而已。
鳳凝煙心中難受,掙脫了手,替他整理好衣服,笑道:“皇上說哪裏的話,這天下是你的天下,你做什麼都不必對我交代。”
說罷,也不看沈淩絕一眼,就坐在軟榻上,將先前擺在這裏的一匹匹布料展開,讓蘭珠來跟她一起挑選。
這些布料是剛從庫房取出來的,挑選完就要送到六尚局做嬰兒出生時用的護肚和繈褓布料。
雖然蘭珠和雨潺都覺得將皇帝晾在那兒不合適,可是皇後娘娘心裏有氣,她們自然得先哄著皇後娘娘。
至於哄皇帝,那就是皇後娘娘的事了。
沈淩絕頭一回被鳳凝煙晾在當場,軟榻邊又沒有他坐的位置,竟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無奈隻好說道:“你既然忙,晚點我再來。”
“皇上日理萬機,十分勞累,昨天又熬了夜,還是好好休息,補補覺的好。”
鳳凝煙起身恭送,卻也隻是站在軟榻邊微微一福,並不像平時一直送到殿門外。
沈淩絕心裏如同針紮似的疼,卻說不出一個字,他並不怪她的傲慢不遜,畢竟他有事瞞著她,是他不對。
他自己是有苦難言,便點了點頭,無言地離開了關雎宮。
鳳凝煙餘光看著沈淩絕離去,才起身來,一下坐在了軟榻上,仿佛力氣都被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