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段流韶已見怪不怪了,心痛地對那位名醫杜三仙躬身一拜道:“杜神醫,我妹妹她自從毀了容貌,便時常情緒激動,胡言亂語。若有禮數不周之處,我先替她賠個不是,還望海涵。”
杜三仙揉著紅腫的手腕,臉比鍋底還要黑。
“段太子不必這麼假惺惺的,你們將杜老三我綁來,一路上差點顛掉了我半條命,這會兒才跟我客氣,沒必要!”
段流韶笑道:“南疆和大玥勢如水火,杜神醫的三仙樓內保鏢無數,輕易請不來。我若不用非常手段,肯定是請不到杜神醫的。如今到了這裏,還望杜神醫體諒我心疼妹妹的心情,施以援手,診治好她的臉,我必定千金相酬。”
杜三仙不屑一顧:“千金算什麼,你既請得我來,就該知道我杜三仙治病有個條件,非疑難雜症不治,治就要你全部家產。縱然你窮得叮當響隻剩一個銅板,半條褲子,我也肯醫。可你南疆太子雖然富足,卻是皇族,你的家產,我杜三仙怕是吃得下、沒命花啊。不要也罷。”
段流韶聽了,臉色微微一變:“你要如何才肯為我妹妹醫治?”
杜三仙拈著胡須,冷笑看著段流韶:“江湖風傳,說注定皇朝氣運的天命玉璽,落在了南疆段氏兄妹的手裏,可是真的吧?”
提起這件事,段流韶便立刻警惕起來。
他日日和一群術士參詳天命玉璽的玄機,都看不出那塊晶瑩剔透的石頭有什麼改天換地的魔力,隻好當做是時機未到,將天命玉璽秘密收藏,一心一意按照虞老將軍的指點去練兵,籌謀著對南雍關再次發動戰爭的事。
畢竟天命所歸,就能得天下,可也沒說躺著睡大覺就能得天下的。
雖然他不急著破解天命玉璽的玄機,但也是不容他人覬覦寶物的,便立刻否認:“既然說是江湖風傳,杜神醫就該知道無憑無據的事情,不可信。”
杜三仙“嘿嘿”一笑:“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天命玉璽被南疆段氏奪走,大玥皇帝沈淩絕知道,逃亡的叛徒沈幽篁也知道,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至於消息來源是否可靠,我們江湖中人自然是能夠辨別的。”
段流韶一聽,一張小白臉變得跟鍋底似的那麼黑。
“怎麼,杜神醫還有逐鹿天下、稱王稱霸之心?”言語中,帶著幾分難以掩飾的不屑。
杜三仙哈哈大笑,擺擺手道:“稱王稱霸有什麼樂趣,哪裏比得上我在三仙樓裏姬妾成群,酒池肉林,來的逍遙快活?當皇帝也不過如此。可天命玉璽到底是上古流傳的神物,我杜三仙生平愛好收藏各種奇珍異寶,這一件自然是沒有收藏的命了,但求抱著天命玉璽睡一晚,於願足矣。”
段流韶聽得直咬牙,心道你一個小小的江湖大夫,也敢染指我的天命玉璽?!真是嫌命長!
但聽著段華音在殿中嘶吼哭喊,他這個當哥哥的,卻終究是硬不下心腸,斷了她的希望。
不就是把天命玉璽給人看一晚上麼,那杜三仙武功平平,又隻身陷在南疆皇宮,插翅難逃,隻要派人嚴密監視,必定不會出什麼茬子。
段流韶思量一番,當即笑道:“好!就這麼說定了!杜神醫,請。”
對於他答應條件如此爽快,杜三仙毫不意外,得意洋洋地道:“太子殿下先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