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胡瀅雪的自辯之言，別說是鳳凝煙不買賬了，就連一旁的莊思婕都忍不住皺眉。
看著胡瀅雪眉清目秀，一臉聰慧機靈樣兒，可是偏偏是個蠢的。
這算是什麼“請罪”？
先表功，說是給太皇太後事疾熬夜，再把責任推給宮女，這就是胡瀅雪急中生智想到的“應對之策”？沒有絲毫誠意。
這番話，怎麼聽都像是仗著太皇太後的勢，來要挾皇後呢。
鳳凝煙嘴角勾起一絲淺淡的笑意：“原來，你們是在太皇太後跟前盡孝，所以才來遲的啊。如此說來，本宮非但不能罰你們，倒還應該給你們記一功了？”
胡湘宜一聽皇後這麼說，不禁喜道：“皇後娘娘英明！”
此言一出，惹得四周在座的妃嬪都憋不住笑了，有的人甚至“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那胡晴汐聽出了鳳凝煙言語中的不滿和諷刺，急忙接住了三妹妹的話頭，圓場道：
“皇後娘娘明鑒，嬪妾們實在不是故意來遲，還望娘娘看在我們無心之過的份上，原諒我們吧……”
鳳凝煙目光落在了胡晴汐身上，心想，這個熙嬪平時沉默寡言，清冷自傲，想不到這個時候倒還挺懂得進退的。
罰，還是不罰？所有人都盯著她這個皇後呢。
鳳凝煙不慌也不忙，任憑胡家三女跪著，卻對蘭珠說道：“去把六尚局準備的東西拿來吧。”
蘭珠微笑點頭，轉身從小太監手裏接過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十幾本嶄新且散發著墨香的書冊，正是《諭世婦言》。
這些是鳳凝煙昨夜讓六尚局挑書法不錯的女官們抄寫的，為的就是今天早上派上用場。
莊思婕坐得高，一眼就看見最上麵的書冊封麵上寫著的四個字，不禁愣住。
她心想，皇嫂看著不像如此迂腐刻板的人呀，怎麼會將太祖慶淑文皇後撰寫的《諭世婦言》給拿出來了呢？
蘭珠看著所有人呆滯費解的表情，暗暗好笑，起身將那一摞書冊分發下去，因冊數不多，同一個宮裏的妃嬪共用一本。
見莊思婕一臉費猜的表情，鳳凝煙微微一笑，示意她安心坐著。
底下，胡家三女依然跪著，本來還等著皇後能鬆一鬆口，看在太皇太後份上，饒了她們這次，她們好坐下。可是沒想到皇後竟然完全不理她們了。
胡晴汐低著頭，恭敬地跪著，她從小常跪祠堂，倒不覺得有什麼難熬。
但另外兩人卻有些跪不住了，縱然跪在地毯上，可是膝蓋還是疼得鑽心。
胡湘宜忍不住放低了身子，坐在了自己的小腿上，心裏埋怨皇後目中無人，就連跟太皇太後告狀的說辭都想好了。
胡瀅雪也是一臉痛苦，可她一向最愛美、要麵子，寧可忍著疼，也不能癱坐在地的，可這終究也堅持不了太久。
鳳凝煙隻把三人當空氣，笑著對拿到了書的妃嬪們說道：
“大家手裏這本《諭世婦言》乃是大玥開國皇後端懿慶淑文皇後所撰寫，原稿一直為太皇太後所珍藏。”
一聽這書的來曆，眾妃嬪急忙攥緊，生怕手滑掉了，那可是對慶淑文皇後的大不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