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蘭珠把托盤端近時,一陣幽香飄過了鳳凝煙鼻端,她眼底的笑意微微有些凝固了。
這三樣嬰兒的用品,雖然畫風不同、用的繡線不同,繡風也大大不同,就連針腳都不一樣,可是,每一件東西上麵,都有同樣的香味,可見是同一個人所做。
而這個香味,鳳凝煙雖不熟悉,但卻敢斷定,必定是胡晴汐身上的味道。
因為這幾天,胡湘宜和胡瀅雪二人隻顧在院子裏遊玩和聚眾逗鸚鵡,根本不可能有時間趕製出這些繡品。
而胡晴汐卻是麵有疲憊之色,眼睛都熬紅了,這是萬萬做不的假的。
鳳凝煙看了三人一眼,便緩緩抬起手來,拿起了護肚,輕輕撫摸,垂眸問道:“這護肚是誰所做?”
胡瀅雪立刻站起來,微笑道:“回稟皇後娘娘,正是嬪妾的拙作。”
鳳凝煙笑了笑,沒有任何評價,又將手慢慢覆在繈褓鬥篷上,問:“那麼這繈褓呢?”
胡湘宜也起身道:“回稟娘娘,是嬪妾所做。”
鳳凝煙點了點頭:“想不到你們三人的繡工倒是個個出神入化,心思更是細膩。太皇太後疼你們,果然不是沒道理的。”
說著,她的手緩緩滑向了那雙虎頭靴。
她眼睛的餘光始終看著三人,而且留意到,在她的手靠近護肚和繈褓的時候,胡瀅雪和胡湘宜神態如常。
可她的手緩緩靠近虎頭靴的時候,兩人都抬起了眸光,專注地看著她的手,似乎隱隱期待她拿起虎頭靴的那一刻。
鳳凝煙忽然覺得,二人的目光透著一絲陰寒。
她的手停頓了一下,指頭勾著虎頭靴鞋跟處的帶子,提了起來。
虎頭靴在空中慢慢地旋轉著,鳳凝煙鋒銳的目光落在靴子上,忽然,一道毫光閃過,她立刻放下了靴子。
“小勤子。”鳳凝煙眉峰上揚,冷冷喚了小勤子進殿,“看看這虎頭靴的鞋臉上有什麼。”
小勤子一驚,急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查看。
胡瀅雪和胡湘宜立刻深深地低下了頭。
小勤子查看完畢,急忙捧著虎頭靴跪地道:“啟稟皇後娘娘,這虎頭靴的狐狸毛裏藏著一根針!”
聽了這話,胡晴汐驚愕地抬起頭,盯著那虎頭靴,跪地道:“這……不可能!皇後娘娘,嬪妾檢查過很多次,絕對沒有針線落在靴子裏啊!這根針不是嬪妾放進去的,求皇後娘娘明察。”
胡瀅雪和胡湘宜見鳳凝煙竟然碰都沒有碰到那虎頭靴,就發現了異樣,不禁遺憾至極。
她們沒想到鳳凝煙謹慎到這種地步,躲過了一劫。
眼看事敗,她們心裏懊喪不已,不過好在胡瀅雪機智,留有後招,二人便一同跪在胡晴汐身後,也開口喊冤。
眾妃嬪都替胡家三嬪捏了把汗。雖說不小心把針線落在縫製的東西裏,這種事情也是常有,可是這畢竟是進獻給皇後的東西,若是有傷皇後鳳體,那可不是小罪。
小勤子身為皇後跟前的管事大太監,對於這種事情自然是慎之又慎的。
他不等皇後吩咐,便命人取來一碗幹淨的水,然後用帕子小心取出那根針,丟進了水中,隻見針尖上竟有一絲淡淡的藍色,從碗底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