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過端午,天就更長,午後的日頭也更加毒辣。
上陽行宮褪去了春日從容綻放的繁華,四處都變得青翠欲滴,就連山石腳下的青苔,都顯得十分可愛。
豔陽高照,雛鳥歡唱,到處都透著初夏的活潑。
然而漓雨軒的正殿裏,卻還是一如既往的陰冷,仿佛那燦爛的陽光,都照不進去似的。
一桌子佳肴似乎並未動過,和昭儀仿佛籠中困獸一樣來回的踱步,看得迎月迎雙都心裏發慌。
“沒用!”焦躁到極點的和昭儀,一把拂落了一旁矮幾上的香爐,“明知道南宮星遙回來必定有大事要稟報鳳凝煙,這個雨潺怎麼能就這麼被指使開,竟然一句也沒聽到!”
她猜不透阿遙去吐蕃的動機,自然更不知道阿遙帶回什麼消息,是否和她有關,所以才越想越慌亂。
她有一種預感,大事不妙了。
迎月勸道:“娘娘,南宮星遙不過是太子府的一個丫鬟而已,有什麼可擔心的?”
“你懂什麼……”和昭儀瞪了迎月一眼,“鳳凝煙倚重南宮星遙,所以她才能帶著皇後頒發的令牌,隨意出入宮禁,這是隨便哪個丫鬟都能有的待遇嗎?丫鬟不過是她真實身份的掩飾罷了……”
迎月一聽,也不敢再說話。
和昭儀頭疼地坐下來,想不出個所以然,她隻能做最壞的打算。
“不管那麼多,反正計劃已經實行,今晚說不定就能有個了結,本宮要鳳凝煙在所有人麵前身敗名裂!在這之前,決不能讓南宮星遙再給本宮惹麻煩!”
說著,她狠狠一拳砸在矮幾上:“拿紙筆來,本宮要讓索齊格辦一件事!”
這時候,阿遙已經離了椒房殿,快要走出行宮。
卻聽身後有人喚她:“阿遙!你回來怎麼不來找我?”
阿遙聽見這聲音,心裏一通亂跳,轉身就看見楚昭紅著臉跑了過來。
“我……有事要去回稟皇後娘娘,所以就先去椒房殿了……”
“我知道,那你現在有空了吧?”楚昭嘿嘿一笑,撓著額頭,十分窘迫的樣子,“你走之前,我們……還有話沒說完呢……”
阿遙聽了,幹咳一聲,臉蛋兒微微發燙起來。
“我……恐怕現在還沒時間跟你說話,我有點要緊事去辦。”
話音未落,楚昭臉上已經浮現出失落的神情,阿遙於心不忍,忙道:“過兩天吧……過兩天我請你喝酒,咱們慢慢說……”
楚昭的臉都愁得皺成了一團:“阿遙……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兒嘛,我等你等了好多天,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呀!你就給我一盞茶的時間,要不然我送你出行宮,邊走邊說也行……”
說著,就要拉住阿遙往外走。
阿遙又羞又急,忙甩開他的手:“你心急什麼呀,都說我有頂頂重要的事情要查,人命關天的大事,你不要礙手礙腳行不行?我走啦!”
“我礙手礙腳?”楚昭冤枉死了,阿遙還沒把話說清楚,就已經一溜煙兒跑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