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鳳凝煙自己提出這些疑問,花若雨隻覺得猶如重物壓在胸口一般,喘不過來氣。
這確實都是她曾經感到疑惑的事,但因為無從尋找確切的答案,也想不明白,所以她自然忘到了腦後。
如今死到臨頭,她總不能將這些疑問帶進棺材,否則會更不甘心。
“為什麼!?”她質問著鳳凝煙。
鳳凝煙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和袖口,慢條斯理地說道:
“因為我做過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在夢裏,你在夜宴上如願以償地給沈淩絕下了藥,當上了煜王妃。”
花若雨聽說是個夢,本來不屑一顧,但聽說她在鳳凝煙的夢裏竟然當上了煜王妃,成了沈淩絕的正妻,她的眼睛一下變得光彩閃耀,滿懷期待想聽鳳凝煙說下去。
鳳凝煙接著道:“而當天,沈幽篁也向我父親提親,我便成了承王妃。誰知他狼子野心,吞並了寧南軍,借我父親與我的關係,拉攏武將,除太子沈荻,軟禁太上皇,篡奪帝位。”
“之後,煜王失勢,你不安於室,勾引沈幽篁,誣陷我和煜王私通,借機將煜王府夷為平地。為了謀取我的鳳位,你機關算盡、手段毒辣,並與沈幽篁誣陷我生下妖胎,將我的孩子做成了肉餅逼我吃下,處斬煜王,將我千刀萬剮。”
花若雨聽見這個夢,不禁大笑:“哈哈哈……好夢!真是個好夢!我真希望那都是真的!可是,為什麼我做的事情,會提前出現在你的夢裏?”
鳳凝煙也笑了笑:“那當然不是一個夢,而是我的前世。”
“你的……前世?!”花若雨根本不相信,可是除了這個理由,還有什麼能解釋鳳凝煙的“預感”呢?
鳳凝煙緩緩走到花若雨麵前,目光冷厲地盯著她那張假麵孔:
“不錯,我前世含冤而死,幸而老天讓我重生在將軍府夜宴之前。正因為我曾被你用那些伎倆陷害,所以才能次次預料到,趨吉避凶。”
說到這裏,她咬著牙,更壓低了聲音:“你我的仇恨累積了兩輩子,便是讓你受盡十八般酷刑也不解恨!你覺得我能給你一個痛快嗎?”
盡管鳳凝煙已經靠近了幾步,花若雨伸出手就能碰到她,可是此刻花若雨呆若木雞,根本沒有半點攻擊力了。
“不……什麼前世,你不過是個普通人,又不是神仙妖怪,怎麼可能重生!”
花若雨崩潰地喊著:“鳳凝煙!說這麼多,你不過是想要留著我慢慢折磨,為自己找一個借口罷了!我告訴你,你要殺就殺,否則我很快就會重見天日,親眼看著你和沈淩絕身首異處!”
鳳凝煙輕蔑地一笑,但隨即卻意識到花若雨的話不僅僅是一種瀕死的掙紮,似乎還有別的意思。
她心中猛然竄起一股怒火,右手突然探入柵欄,掐住了花若雨的脖子,冷聲道:
“怎麼?你還打算等索齊格他們來劫獄?你把這上陽行宮當什麼地方了?”
“索齊格算什麼……”花若雨試圖掰開鳳凝煙的手指,奈何她手無縛雞之力,哪裏能抵抗鳳凝煙常年握重兵器的手勁。
但即便死到臨頭,她想起鳳凝煙之後照樣沒有安寧的日子過,依然覺得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