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後笑了笑:“馬有失蹄,人有失手,乳娘們抱著皇嗣來給哀家送行,慌慌張張沒包裹好,這不也很正常麼?”
蘇嬤嬤聽罷,心中一寒,繼續問道:“太皇太後之前昏倒,是葉太醫施針一個時辰才救過來。今天葉太醫還未上前,奴婢隻是輕輕掐了一下太皇太後的人中,您就醒來了。奴婢很是意外。”
太皇太後笑容更加陰森:“難道你還盼著哀家就那麼昏死過去,免得你跟著哀家南下,吃這番車馬顛簸之苦?”
蘇嬤嬤急忙叩頭:“奴婢不敢……奴婢隻是不明白太皇太後為何要這樣做,那可是您的親重孫,是大玥帝後的皇長子啊……您打從皇上成親開始就盼著這個孩子,為何如今您竟然想親手殺了他?!”
“住口!”太皇太後一掌拍在棋桌上,震得棋子都飛了,棋盤也灑了。
“賤婢好大的膽子,竟敢誣陷哀家!”
這一聲,因為太過憤怒,拔高了音調,音色也變得和之前不同了。
蘇嬤嬤驚愕地抬頭,看著眼前的“太皇太後”,不禁落下淚來。
她突然從衣襟裏抽出一把帶著刀鞘的短匕首,起身撲向太皇太後:“你不是太皇太後!”
這時,“太皇太後”飛起一腳,直踢在蘇嬤嬤心口,蘇嬤嬤一個趔趄,向後跌倒。
“太皇太後”快步走到她的麵前,一手狠狠捏開她的嘴巴,另外一隻手飛快地將一顆朱紅色的藥丸塞進了她嘴裏。
藥丸被蘇嬤嬤咽下去的那一刻,“太皇太後”笑得猙獰可怖。
“死老太婆,你家太皇太後早就被我殺了!”
“你個老不死的東西,我留著你的命,你卻一直在疑心我、觀察我。”
“這下好了,你吃下的是傀儡蠱,以後你就像行屍走肉一樣聽我調遣,再也不用想這些白癡問題了!”
蘇嬤嬤的意識漸漸模糊,她不甘心地抓住了眼前人的手腕:“你……到底是誰……”
“哼……”對方冷笑一聲,抬手緩緩將臉上的麵具揭下,露出一張顛倒眾生、傾國傾城的容顏。
“我是誰?我當然是沈淩絕此生最愛的人……”
“皇……”蘇嬤嬤驚呆了,可沒等她說出後麵的字,目光便已經渙散。
中了傀儡蠱的人,便如同提線木偶,看起來還活著,其實,已經死了……
“太皇太後”戴上了人皮麵具,陰森地笑著說道:“皇上沒有這麼早睡,蘇嬤嬤,陪哀家準備宵夜,給皇上送去吧。”
蘇嬤嬤眼神呆滯,低頭恭敬地回答:“是……太皇太後。”
沈淩絕確實還沒有睡,這次出行匆忙,有許多政務,他已經有了決策,卻沒有來得及在行宮裏批複完畢,所以這會兒他還在批閱奏折。
當所有的奏折批閱完,他抬起頭說道:“好了!回椒房殿!”
話音沒落,在景棋驚訝的目光裏,他唯有尷尬地笑了笑:“批折子太專心,朕倒忘了已經離京近百裏地了……”
景棋看著沈淩絕一心都在妻兒身上,也是無奈:“皇上,該歇息了。”